她的办公室在海城酒店的最高层，红蝶走到落地窗边，手机荧荧幽光投射在女人的脸上，映照出她略微冷淡的眼眸。
而酒店之下，凌晨还亮起灯光的人家几乎没有，整个海城仿若神话故事中吃人凶兽的深渊巨口，就待时机择人而噬。
良久，红蝶把手机息屏。
......
翌日清晨，钟雪弈被铁盆掉到地上的声音惊醒。
睡醒时看到陌生而熟悉的房顶还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的。
不只是铁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余音绕梁，以他优秀的听力，还听到那两人又在吵架了，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听语气应该是相互指责。
他穿上鞋下楼，预想中的面对面跟小学鸡似的吵架场面没有出现，两人一个站在洗菜池面前，一个用刀切菜。
如果不停他们叭叭的内容，单从表面上看，乍一看这俩人相处得还挺融洽。
因为专注于手中的事，透明的厨房玻璃门又关了起来，他们没察觉站在厨房门口的钟雪弈。
当然，也没注意到咕嘟咕嘟只冒泡的锅。
钟雪弈还以为他们会发现，但锅沸腾溢出来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提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不锈钢锅里的粥冒了出来，流到电磁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切菜的顾影扭头看见了，慌里慌张掀起锅盖，但进过厨房煮过粥或者面条的人都知道，沸腾的锅不是掀开盖子就能制止的。
溢出来的米汤越来越多，顾云疏瞪大眼睛惊在原地，“你不是说你会煮粥吗？怎么成这样了？还不如我煮面条！”
顾影反驳：“这能怪我一个人吗？还不是你不帮我洗菜，我没时间看火导致的！！”
“......”
眼看厨房越来越遭，钟雪弈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走过去直接把电源拔了。
米白色的粥渐渐平息，但钟雪弈的怒火却蹭蹭往上涨，他尽量放轻语气问道：“你们不会做饭，不能出去买吗？偏要自己露一手？”
顾影和顾云疏安静如鸡，不敢回答。
他们哪里敢说自己想给钟雪弈一个惊喜，目前惊喜是没有的，只有一大早的惊吓和厨房的满地狼藉。
两个大男人一起唯唯诺诺挤在角落的样子颇有喜感，看他们这副模样，钟雪弈想要责备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钟雪弈看了眼案台上切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的萝卜、洗菜池里面残余下来的废弃菜叶子、乱七八糟的厨具，还有最糟糕的电磁炉。
一股焦香味萦绕在整个厨房，钟雪弈猛然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
他冷声道：“做得很好，下次不准再做了，把厨房收拾干净再出来。”
出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