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看不见人,也能听见叶满号啕大哭的声音了。
哭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让池家祖辈三人心里一阵忐忑。
“坏了,那小姑娘难道不是小满的朋友,是有仇还是怎么的,咱们几个老家伙办坏事了?”
多大的年纪了,给自己家里小孩惹得哭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池爷爷转了一圈,最后看向自己博古架上那座和田玉假山,“拿这个给他磨了,让人打几个兔子猫狗之类的拿着玩,你们看能给人哄好吗?”
池彦荣惊了,老爷子特别喜欢他这座玉景,一整块天然玉料,光为了拿下那块石头就花了不少钱,后面又是废了不少功夫请了位厉害师父才弄成了现在这样,平时都是有人专门负责照看的,他竟然舍得磨了给小满打小玩具?
池爷爷被看得脸皮绷紧:“看我干什么,我是他爸还是你是他爸,你不赶紧想想办法?”
他这不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吗?
要是一般的小孩送个限量车什么的,兴许能高兴一阵,可小满……情况特殊,送东西的时候难免得多考虑点,哎,真不知道怎么哄。
这体验对池家祖辈三人来说也挺稀奇,虽然家里面有两个孙辈,可这俩小的没有新回来的这个小的可人疼。
池爷爷还偷着拉着池奶奶说:“小满和小珏明明是同岁,小满就给人感觉要小点,按他们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说,孙子感很重啊。”
或许是因为另外两个都太稳重了,就不太让他们几个老的有哄孩子的感觉。
池奶奶笑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看不出来,他是哄我们呢。”
她叹了口气。
“小满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他那哄人的方式,是花了心思的,不是平时围在身边的人那种恭维,而是在心里小心猜测着对方的喜好,然后扮出对方喜欢的样子去迎合。他在不停把自己变成各种令人喜欢的模样,以适应身边的环境。他可以是个可爱的孙子,是个听话的儿子,贴心的弟弟,是个可怜的孤儿,是任何一个人,唯独不是他自己。
哪有人天生就是这样的,还不是吃了苦,才慢慢变成这样。
“你们几个都多疼着点吧,人都回来了,总不能还让他这么继续苦着过,他才多大,未来还很长,我们这些老的还能再陪多久,老的老病得病,半只脚都要进土了。”池奶奶说话不带批评的意思,却叫人心里格外难受起来。
一家几口纷纷垂下脑袋。
池爷爷偷偷往后面藏了下,他也没看出来那么多。
一家人心焦等待着,要不是池雁制止了他们,早有人忍不住跟去看看情况,是池雁说小满需要一点空间待会,然后又认命叹气道:“徐先生陪着他。小满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外婆乔晋容:“小满和那位徐先生是……”
池雁慢慢点了下头。
池爷爷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看池珏:“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
池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我已经分了,爷爷。”
池爷爷想起什么,警觉地看向池雁,池雁转了转腕表,沉稳道:“我以后打算和家里的公司结婚,爷爷。”
池爷爷听了直嘀咕:“那也不用这样……”
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身皱皱巴巴,跟被劫匪洗劫过一番的英俊男人,牵着眼睛肿成核桃,在他身后抽抽嗒嗒地跟着的小瞎子回来了。
一进来,就迎接了所有人过于热烈的视线洗礼。
尤其是徐槐庭还光明正大地拉着叶满的手。
叶满才哭过一场,力气都哭完了,这会不想搭理任何人,注意力全都放在怎么跟住徐槐庭的脚步上。他停下来,他就默默地蹭过去,抓着他的衣服躲到他后背去。
面对在场众人,徐槐庭不躲不闪,礼貌笑道:“让长辈们久等了,可以告诉我小满房间在哪吗?我先带他回房间整理下,换个衣服再下来。”
他态度太自然,完全没人感觉哪不对。
池爷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说了下位置。
徐槐庭点点头,就这么大大方方牵着他的小瞎子两个人一起回了房间。
等人走后,空气一阵安静。
池爷爷来不及放下的手哆嗦了下:“他这是……”
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写满了震惊,想不出好的说法,憋了半天,把老脸都憋红了,吐出一句:“他以为新婚回门呢?”
那是叶满的房间,又不是他的!他们家有客卧,还有公用洗手间,总之肯定能给他找着地方整理自己,他就这么跟叶满回一个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