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还是一大早没了影,气得小妹转著圈骂他见色忘义。
裴宿恒皱著眉,一直盯著她,摆明了不乐意。
小妹更来气,“瞪什麽瞪,我说错了吗?他这不叫见色忘义叫什麽?我做他妹妹可做了快九年了,抵不上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杨老师。还没结婚呢就这样,等结了还不得把咱们都撵出去。”
“别胡说,安平怎麽会这样。”
“以前我也认为不会,可现在还真保不准。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平哥这次好像是来真的,我爸妈昨晚商量给平哥摆喜酒的事呢。”
“哦……”
“哦是什麽意思啊,你到底什麽意见?”
裴宿恒专心致志琢磨一个小窗户,半天才倒出空答话:“别人结婚,我能有什麽意见。”
“你!”小妹恨铁不成钢,气得拿眼狠狠剜他。
这人越来越不是她认识的模样,在安平面前永远笑颜融融,装扮出一幅傻乎乎的天真,转过身,却连牵一下嘴角都做不到。明明是朝气蓬勃的花样年华,眉宇间的愁郁却好似历尽沧桑的老人。她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把他一张僵硬可恶的面具打碎。
有什麽大不了,非得粉饰伪装折磨得自己心力交瘁。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就要有豁出去的勇气。
裴宿恒微微拱起的背不住在眼前晃。小妹掂著瓜子,突然笑起来,“说的也是,平哥结婚跟你有什麽关系。再说平哥也是到年纪了,难得杨老师性格好长得也好,将来生个孩子也……”
裴宿恒猛地站起身,案板上的模型哗啦掉了一地。
“你看你冒冒失失的,好不容易做好的,摔坏了吧。”
小妹把摔散架的模型捡起来递给他。裴宿恒只是瞪她,也不伸手接。
“生气了?这可奇怪了,人家结婚不管你事,生孩子又管你什麽事儿?你生的哪门子气?”
“你还说!”裴宿恒咬牙切齿,眼眶泛了红。
小妹撇嘴,不再开口。
风从院子里穿过,清冽的气流扫的皮肤紧得发痛。又变天了,彤云层层在空中堆积,转眼冰珠就夹著雨滴坠落下来。
裴宿恒抬起衣袖抹了下眼角,回屋拿了伞出来。
小妹不屑地,“杨老师家还能连把伞都没有?”
裴宿恒只当没听见,径自往外走。
“哎!你这样到底算什麽啊”小妹终是忍耐不住,“你为什麽都不试试?难道你根本不喜欢?”
裴宿恒顿住,没有回头,良久才幽幽叹口气道:“正因为喜欢,才不忍心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