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荣钊笑的正得意,闻言也不看他,伸手摸过案台上的一只装饰水晶球砸进他的汤碗里,溅了他满头满脸的汁水。
“喂喂喂,丧心病狂啊简直!”
安平羞得往外逃。齐荣钊紧紧攥住他的左手,“怕什麽,现在你是我老婆,亲热点不是理所应当的?”
他牵起安平的手,见他无名指上光秃秃的,眉心不由皱起来,“戒指怎麽没戴?不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安平赶忙解释,“订婚戒指,大都是收藏纪念用的吧。不好一直戴著。”
“话是这麽说没错,可你连一天都没戴足。再说了,我就是喜欢看你戴。”
“大哥喜欢我就戴著,只是……”安平看看男人,为难地笑笑,“似乎是只女戒,戴著不太习惯。”
齐荣钊握著安平的手往餐厅走,闻言侧首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没关系,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十九
十九
安平的身体过去亏损太多,一直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往常他跟在齐荣钊身边,每年都会在罗圣乾家的私人医院做一次健康体检。这三年他独自在外面,生病都是能拖则拖,尽量不进医院,更别提体检了。齐荣钊没眼色地把还是新郎官的罗圣乾抓来,也是想借机给安平做一次全科身体检查。毕竟他们已经订婚,接下来就是结婚生宝宝,势必要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行。
别墅中原本就有家庭诊所,只是配置不够完善。罗圣乾随身带来些必用的小型器械,齐荣钊也提前派人采买了不少仪器。大型设备的检查项目,只要采好样本送到附近的医院做就可以。几番置办下来,诊所勉强可以充当小型的保健医院了。
确定下明天体检,晚上安平很早就回房休息。齐荣钊也难得地没有折腾他。但早上起来,安平还是睡眠不足。头沈的发懵,情绪焦躁,不停在房间来回走动。
体检的房间全密闭,连窗子都被临时锁死了。罗圣乾是唯一的检查人,绝对不会有泄密的风险。但即便如此,要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的事实,仍旧让安平痛苦的如在油锅里煎熬。
从懂事起就是这样。体检、打针、洗澡、运动,所有会与展露身体产生联系的事,都会逼得他如临深渊。升高中时有个同学跟他开玩笑,说中考体检参照军检改革,检查是要脱光衣服。他吓得魂不附体,回到家便吐得天昏地暗。
安平困兽一样在房里兜圈子,挂锺一格一格逼近九点,他真想干脆从楼上跳下去逃走。
这次怕的似乎比以往都厉害。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的流产手术吧。
在陌生人面前大张开双腿,让手术钳伸进自己体内,把已经成型的胎儿拉出来。结果这一切都被人录下来,还害得宝宝死无全尸。
身体瞬时又像被埋在冰窟里,冰冷刺骨。安平把手塞在嘴边撕咬。大脑里的嗡鸣还是无法减轻,针扎一样疼。
他没有办法,只得忍耐著从书柜里翻出自己带过来的几本画册,又找出一本素描簿。焦躁烦乱的时候他习惯随手涂画几笔,只要能沈下心进入到绘画的世界,多少都能平静一些。
安平拉开笔袋找自己惯用的那只炭笔,翻拣中手指碰到一只光滑的环状物体。他狐疑地把笔袋拿到眼前,在看清那物体的形状後,登时如木雕般愣住了。
那是只棕黄色的檀香木指环,很恬淡地沈睡在一堆画笔的缝隙中。不声张不耀眼,新月般静柔的光泽,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
无名指上璀璨绚丽的钻戒亮的闪眼。安平把雕琢精细的钻石转到手心里,小心翼翼拿出那只檀香指环。
这是裴宿恒想要送给他的礼物。不,确切地说是定情信物。
自从来到这个遥远的南半球国度,他的身体和思想都齐荣钊强横地霸占住,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绪激烈爆发,很少有空闲去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