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齐荣钊停了停又道,“你多加小心,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
“不太平?”安平愣愣地重复一遍,惶然惊醒,“大哥,大哥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话一出口,心尖就似被烙红的针尖挑了一下。安平立时冲到衣柜前拉出旅行包,“大哥你等我,我这就回去。我回去照顾你!”
那边又静默了一阵,突地传来一串浑厚的笑声,“傻瓜,我若是出了事,还能用手机联系你吗?”
齐荣钊似是被他逗得极开心,平日无机质般的声音,竟柔和地能滴出水来,“不过是个不成气候小毛贼,若不是现在有所顾忌,早就让他去大西洋游泳了。你在那边安心呆著,别过来瞎掺合。这个时候你在外面我反倒好办事。”
安平听他讲话中气十足,不像受伤病重的样子,这才放下心,连连应道:“是是,我都听大哥的。大哥,你,你要保重。”
“放心。你也保重。”
将要收线,齐荣钊犹豫了下问道:“那药,你……”
“我一直在用!”安平生怕他细问,急忙抢白,“一直都……大哥放心……”
“好,我信你。”齐荣钊又嘱咐他几句,便收了电话。
安平紧握著挂断的手机,望著书桌上那只还没开启过的冷藏箱,不禁悲从中来。
仍是逃不过。就算个了几千公里,就算他能拖延一时,这一辈子,他仍是逃过去。
安平失魂落魄走到书桌前,抖著手指,拧开冷藏箱的锁扣。
裴宿恒开怀的笑声突地传进来,安平脑中一晃神,後背霍地寒毛直立。
这些日子,他只顾在陷在自己那点迷迷糊糊的感情里,坐卧不宁茶饭不思,他怎麽就忘了最重要的一环:以齐荣钊的狠厉,若他知道裴宿恒又回到了自己身边,那青年哪里还会有活路。
安平汗如雨下,魂不附体地冲过去拉开房门。
二十八
二十八
裴宿恒从美萍房里出来,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手。安平赶忙跟过去,焦急站在他近旁。裴宿恒低头冲洗手上的泡沫,眼皮都没动一下,似是根本没有看到身边有人。
安平心急如焚,按捺著担忧等他洗完,他却仍旧头也不抬,出了卫生间直接转去厨房,取出食材给美萍准备晚餐。
头一回被青年这样忽视,安平纵使明白这全是他咎由自取,仍不免委屈难过。但他到底心里有愧,裴宿恒既然不想理他,他便不好多说什麽,只默默转身,轻手轻脚往美萍房里走,打算偷偷进去看看情况。
“站住!”
青年刻意压低的叱喝从背後传来。安平立即停住脚,定在原地,眼睛都不敢随意眨动。
“镇定药刚服下不久。现在进去,有可能会吵醒美萍。”
“宿恒,美萍现在怎麽样?伤口好些了吗?会不会有後遗症?”
裴宿恒开了口,安平如蒙大赦,忙不迭冲回他身旁,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
美萍出事後情绪异常激动,一看到他便哭闹挣扎不肯配合治疗。医生禁止他接近美萍。到今天他已经三天没见到美萍。裴宿恒气他害美萍受伤,三天来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到现在,除了医生那点一成不变说辞安慰,他连美萍的伤势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