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瑞略一思索,反正也没别的去处,就去看看吧,“成!今天遇到几位也是缘分,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就跟着你们走!”
“好勒!杰瑞,我也算有个伴了!”
喜子刚说完话就让周发奎打了个脑嘣,这些人不是你的伴啊,喜子解释道,你们一个个老头子,哪知道我们年轻人想什么,也就吃酒时能聊在一起。
后来,周杰瑞才了解到,喜子今年刚刚高中毕业,因为没钱只得放弃已经考上的大学。好在他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不会觉得放弃上学能有多大损失,一忙完农活就跟着二叔出来打工,赚了钱好回去娶媳妇,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在农村应该抓紧找对象,再晚好姑娘可就被挑走了
从车站下车,张杰瑞便发现这座城市更加的繁华,一座座高层建筑林立其间,车水马龙的甚是热闹,初次进城的喜子见什么问什么,倒像那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他们去的是一个叫“塞纳河畔”的建筑工地,据说这里准备建设一大群高档住宅楼,楼花卖到了两万多一平方。
白日里全是重体力活,一向偷奸耍滑的张杰瑞有些吃不消,好在有周发奎他们帮着,这才勉力支撑到晚上。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住的地方很简陋,就是一个大通铺,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并排睡了。周发奎的呼噜声震天响,还有两个跟他差不多的,喜子经常磨牙,还喜欢说梦话,最夸张的是经常连外语都说出来,而且发音巨纯正,让张杰瑞惊叹不已。
不觉间半个多月过去,张杰瑞完全中断了与那座城市的联系,每天要在工地干十多个小时,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就去工地附近一个书店看书。有时候张杰瑞对着镜子看自己,怎么看怎么像个有志青年,惨是惨了点,但颓废的气息完全不见了。
他也试着再去寻找一份白领的工作,细心地把那一身的行头梳理好,但是除了身份证他提供不了什么,连续的碰壁让他只得继续呆在工地。只盼望这个月的工资一发,他也就有路费回趟家里,至少把过冬的衣物带上。
这天回来的时候,周发奎正低着头在那里抽闷烟,喜子陪在陪在旁边一言不发。
“二叔,怎么了?”张杰瑞已经习惯跟着喜子这么叫周发奎,而周发奎也确实起到一个长辈的作用,平日里没少帮这些孩子。
喜子要说话,但还是止住了,抢过周发奎手里的烟自己点上,看得出他也不太好受。
张杰瑞把桌子一拍怒道,当我是朋友就直说,支支吾吾算什么男人。喜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周发奎一把又把他按下。
“还是我自己说吧,家里来电话说婆娘犯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
张杰瑞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又是他娘的钱,逼死人啊!
“二叔,你得赶紧回去,咱去找工头把这个月工资支了,再让大伙把身上的钱凑凑,有多少算多少,治病要紧。”
“我去找过工头了,任我好说歹说,那孙子就是不支!”
周发奎说着说着就眼含泪光,平时看起来铁一般的汉子,到了难处也是这般样子。这时几个工友回来,听了事情也是义愤填膺,却又不敢得罪那工头,没了工头他们连活都没得干。
“我去找工头要钱去,够爷们的一起去!”
张杰瑞把话朝那里一撂,起身向门外走去,众人互相那么一看,张杰瑞一个外人尚且如此,他们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又怎么磨得开脸,纷纷向门外走去。喜子跟着周发奎跟在后面,这笔钱对他们很重要,要不要的到总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