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都说不出来。程韵婉突然就流泪了:“对不起阿程,对不起,我让你承受了这么多,自己却无动于衷。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看到这样的母亲,方程心中没有激起任何一丝的涟漪。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冷酷得可怕。
然而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他统统都承受了。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
“对不起阿程,要不是我一直被关在这里,我一定会让你摆脱这一切的。”
方程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关?”
他的母亲,不是因为重病才在这里疗养的吗?
程韵婉痛苦地闭上眼睛:“我那时生的不是什么重病,而他,以此为理由,把我关在这里。每天,过的都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方程震惊不已,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阿程,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怕。你一定要逃出去,逃离开他!答应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程已经快丧失思考的能力了。
程韵婉微微侧过头去:“我十八岁那年,他正是锋芒初露的数学天才。我的父亲很中意他,答应他如果娶我为妻子,就会资助他去国外深造。
“可是几年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大放光彩的时候,他一个人灰溜溜的从国外回来了。他失败了,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那些题目了。就像一夜之间,从一个天才,堕落成一个普通人了。
“他回国之后,创办了临诚高校。力图培育出最优秀的数学人才。临诚高校,是由我的父亲资助建成的。然而临诚许多年没有任何进展,我的父亲决定撤资。然而在同一年,我的父亲不幸因病去世,我继承了所有的遗产。你父亲为了动用那笔遗产,以我的病情借题发挥,为的就是不让我接触外界。”
一段尘封的往事猛然间被揭开,方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个平日里他十分尊敬的父亲,竟然是个躲在笑脸之后的恶魔。
“阿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知道我自己的时日无多了。我想,再为你做些什么。”正说着,程韵婉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不断地抖动着。
连接的医疗器械发出刺耳的鸣叫。
没过多久,一大群穿着白衣的护士涌了进来,表情凝重。
方程被轰了出去。
他站在紧闭的病房门外,只觉得四面的墙壁沉重地向自己压来。
压抑,太压抑了。
胸膛像是要爆炸一般。冷汗涟涟而下。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方景遇应该快回来了。
纵使自己十分担心程韵婉的安危,可他必须得回去了。
一切如往常一般,方景遇似乎并不知情。
一起用完晚餐,方程便一个人回房间了。
他躺在床上,将自己的思绪放空。
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这样会让他好受些。
不知过了多久,管家来敲自己的房门。
“少爷,那边传来消息.....夫人,去世了。”
方程腾地坐起:“我母亲在哪!”
管家温声道:“少爷请节哀,老爷让您,先去见他。”
方程捏紧了被角,面色阴沉。
他快步走去了方景遇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