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庆和殿。
「皇上,陆大人来了。」赵醒看起来老了些,身子已有佝偻之样。
停笔,淡淡地说:「让他进殿。」
陆平绅进入殿堂,正想跪地,便被赵光义拉着。
「陆卿。」又摇摇头:「陆大人。」
陆平绅赶紧作揖:「皇上。」近日皇上对他颇是不满,如今宣他进殿,又对他如此恭敬,他内心很是慌张。
让陆平绅与自己对坐,待下人斟茶后,便挥退下人。
「前些日子,陆大人所说的三要策,朕省思过后,决定由陆大人与新进进士张邯共同谋策施行。」啜了口茶。
陆平绅一顿,很是感动,起身拱手:「谢皇上,臣…臣当日未能顾及龙颜,说得放肆,心中很是愧疚,臣…」这些日子的失望与失落,瞬间都被感动填满,一片忠心为国,现在得了皇上的应允,心里很是喜悦。
「是朕的错。」让他坐下,又说:「这几年急公好义,未能缓下脚步体恤百姓,忠言逆耳,陆卿的话正是因为刺中了朕的盲处,朕才如此恼怒。」
虎儿对他说,陆平绅近日定是对皇上失望透了,也对自己一片忠诚感到心寒,若是还想挽回陆平绅的忠诚,就得放软,承认自己的缺失,倘若一国之主能如此省思自我,以陆平绅的个性,定感动至极,自此终身效尤,不再有二心。
「皇上…」眼里含泪,很是感动:「臣定终身未皇上效力,此次上谏,臣太过自大,未能体恤皇上对臣的宽厚,臣实在心里有愧。」
果真如虎儿所言,拍拍陆平绅的肩:「陆卿,你我年纪相仿,待在我身旁日子最久,是我自大了。」在他面前称我,不再是朕。
陆平绅一愣,又是一阵感动。
「若是连你都不能相信,我在这诺大的皇宫之中,便真的就是孤身一人。」很是感叹,当时元虤虽能助他却无法入官为仕,就担心他会遭受骂名,还好陆平绅始终与他站在同一方,献谋献计,才有了今日这般稳固的朝政。
陆平绅也喝了口茶水,叹道:「若是元大人也在…」未说完便起身欲赔不是。
「坐,没事,若是他还在,见了我让你受委屈,定会痛斥我一番。」虎儿确实念了他一番,赵光义笑了笑。
陆平绅也跟着笑:「元大人始终是为了皇上着想。」想起往事。
赵光义笑着,确实。
「这事也久了,在元大人被刺伤的那年冬季,他曾私下来找臣。」陆平绅说得缓慢,像是在回忆。
赵光义不曾听闻,有些讶异。
「元大人知晓西辽不日将挑起战事,要臣部属好一切,护着皇上,还给了臣一个锦盒,臣当时擅自打开只见里面只有一封简短的信与元大人随身所带之腰饰火麒麟玉佩。」看了赵光义一眼:「信内只写着三大字,活下去。见了这三字,臣才了解元大人早已为了皇上做好牺牲的准备,给臣锦盒便是让臣拦着皇上…。」
赵光义起身背过手,并未出声。
「待先皇千古那日,臣将锦盒还给元大人,便将先皇留给元大人之书信转交于他。…若皇上不知此事,那臣便是多言了,只是臣认为元大人之所以离开,并非对皇上无情,而是对自己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