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怒道:“胡说八道,林师兄怎么会让你们干这种缺德事!”
静风道:“真是他说的。他还吩咐我们,你们三个人,他要两活一死。两个怪人活,你死……”
米入斗勃然大怒,道:“还敢胡说,砸烂你的嘴巴!”捡起块石头便要往下砸。
上官屏抓住他袖口,道:“让他接着说。”双手不住颤着,显然也极是惊骇。
静风道:“掌门那天发信号,把散出去寻耿长老的人都召了回来。大伙儿跟着雪上的蹄印往北去追你们三人。
哪知人多惹眼,招来一队官军。好不容易甩开了他们,却又下了一场雪,把蹄印足迹全都掩住了。
掌门便把咱们分成十几伙,东西拉开,从南向北地搜索你们的踪迹。我们这伙共八人,全是和我同辈的小道士。”
他抬手一指胡氏兄弟,接着道:“昨天他俩上树掏鸟窝,被我们发现了,我便要发信号给掌门。
可静云瞧出这两位头脑不太……不太那个聪明睿智,说也无需惊动掌门,我们自己将他们拿住,立这一桩大功。”
胡一左道:“你们掌门是谁?我们又怎么招惹他了?”
静风道:“我们掌门是林大业,他也没说为什么,总之就是吩咐我们,一定要捉活的。”
胡一右道:“林大业?不记得!”
胡一左道:“喂,你先说说,老鸦孵了一窝小兔子是怎么回事?”
静风道:“那是我捉了窝小兔子放进去的。我们想活捉两位前辈,可本事不济,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挖了个陷阱把你们引过去。”
他瞧了米入斗一眼,道:“米师叔,我们没胆子杀你,只想引他俩过来。可……可你也跟过来了,掌门再三吩咐过的,那就没法子啦。”
上官屏大张着眼睛,怔怔说道:“这怎么会?师兄师弟的,怎么说反目,就反目了?”
静风小声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米入斗一张脸涨得通红,跳下洞去,三下五下,便将静风刨了出来,拽着他又攀上来。
他喝道:“林师兄在哪儿?咱们去见他,你胡说八道,瞧他不割了你的舌头!”
静风道:“对,是我胡说八道。师叔,我这就把掌门引来,让他割了我的舌头。”从怀里掏出支火箭,正要点着。
胡一左劈手抢了下来,道:“这是什么?”
静风道:“这个是我们联络的信号,点着了甩上去,就像放烟花一样。天气好的时候,几十里外都能望得见。”
话声方落,胡一左早依言将火箭甩了出去,“啪”的一声,炸开一朵黄云,悬在空中久久不散。
静风喜色难掩,道:“就是这样,咱们等等,掌门过会儿就来啦。”
上官屏忽的抓住米入斗一只胳膊,颤声道:“咱们快走,我……我怕……”
米入斗道:“你怕什么?”
他气冲冲地揪着静风,道:“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挑拨是非,可饶不了他!”
上官屏道:“那天我想跟着一起去寻你,可无论怎么央求,林……他总是不肯答应。那时我便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脸色苍白,嘴唇轻轻颤着,道:“我怕静风说的是真的。”
米入斗诧异莫名,道:“林师兄要杀我,这怎么可能?”
上官屏神色气苦,道:“这件事若不是他吩咐下的,静风又岂敢发信号,把他引过来对质?”
这道理甚是浅显,米入斗登时明白过来,心中骇异到了极处。
他万万难以相信,一起学艺多年,自己以为表率的师兄,竟会派人来要自己的命。
他喃喃自语:“这又是从何说起?我又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黄姑娘的事?可他又怎地要捉两位胡老伯?”
上官屏急道:“咱们快走!胡老伯,咱们一起走!”
拉住米入斗,往村落中奔去。
静风正要趁机逃开,胡氏兄弟倏忽而至。一个抓头、一个捞脚,将他抛入坑中,这才追着米、上官二人而去。
四人回到村子,牵来马匹。米入斗道:“师妹,咱们回九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