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残破不堪的帐篷便是暂时关押那两位宋朝皇帝的地方。
“父皇…”
帐中两人皆着金人服饰,蓬头垢面,面相看起来颇为富贵,只听其中一人声音颤抖,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这人虽然饱经风霜,但他的气质却完全看不出一点老态,反而像极了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只不过,他的锐气已经完全被这群金人磨平,甚至还对他们产生了一种畏惧之感。
他便是信王赵榛的大哥,当今的皇帝——赵桓。
“唉…你我父子,如今却要成为金人的奴隶了。”
而坐在那张破旧卧榻上的那个宋人听着赵桓如此悲哀的叫声,他冷冷一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任用那些奸臣来辅佐自己呢?如今他与儿子双双落入敌手,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这时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向赵桓的身边,曾经在皇宫意气风发,大笔一挥便能写出一首千古词的召集,如今却变得如此潦倒龙钟。
“咳咳咳……”
“桓儿,金人欺我太甚啊……”
“为父,悔矣…”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赵桓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将要奔赴黄泉,他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腾腾腾——
帐外,金兀术带着一行人来到此处,守在这里的金兵见是四太子,马上让开道路将这座帐篷帘子掀开,当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驻足门前负手而立的赵佶便映入众人面前。
但金兀术却很不屑地对其说道:
“哟~宋家皇帝还有如此雅兴在此驻足而立,看来还是我太仁慈了啊!”
当赵佶见到金兀术带着一队精干彪悍的武士走进营帐的那一瞬间,方才的意气方遒顿时一泻千里,站在身后的赵桓也失去了刚才的硬气,父子二人双双卑躬屈膝地跪在金兀术的面前不知所措。
“朕…朕不知四太子驾到,还请您恕罪…”
赵佶脸上满是惊恐,他的头颅几乎已经埋进地下,用一种极其可悲的态度向金兀术赔罪,这让一旁的赵桓很是无奈,内心有火却不能发出来,这是何等的折磨?
“嗯……”
不过金兀术并不想听这些废话,紧接着他大手一挥,身后那几个带刀武士冷若冰霜地冲上前来,将这两个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宋朝皇帝给“搀扶”了起来。
“今日,不知二位陛下可否赏脸,随孤家去一趟开封?”
两人被搀扶起来后,金兀术那强硬的口气仍然不减,虽然话很柔和,但两人对他的畏惧却把这种柔和完全的恶化,导致金兀术不管用什么口气说话,他们都默认为是强硬的口气。
赵佶见自己父子终于能走出这座破烂的营帐回到开封,他唯唯诺诺地说道:
“不知,四太子是放我父子回城?”
“没错!是放你父子回城,只不过得需要城内的人同意,孤家才能放你回去。”金兀术这时背着手侧过身去,从营帐外照来的金光闪得他半边脸更像是侧身的猛虎,“忘了告诉你,你的儿子,也就是赵榛!此刻便在城中。”
一听他的儿子赵榛此刻在城内,赵佶和赵桓父子俩顿时紧张起来,怕不是李邦彦他们那**臣把赵榛抓了?
金兀术见两人如此紧张,他冷冷一笑道:
“二位陛下莫要紧张,且随孤家前去,二位便知道这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