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帽听到这里,痛心疾首的看着光头说:“二弟,我自问还算对得起你,一直把你当最亲的人,没想到你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看来,他说你想得到我所有的钱也是真的。二弟啊,你怎么会这么固执,大哥我对你可是真心相待,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好了,不要说了。”
光头站起来,怒气凶凶的说:“亲人?我还有亲人?”
光头边说边脱下上衣。只看一眼,我们便被那满身的伤疤看得触目惊心,想到的只有四个字‘千疮百孔’。这身上几乎没有几寸皮肤是完好的,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光头将衣服往地上一扔,愤怒的说:“我六岁那年,遇到了天荒。庄稼颗粒无收,所有人都忍饥挨饿。我为了填饱肚子,跑去山上找野果充饥,虽然找到了一些,可我一个也没舍得吃,用衣服包起来,从山上往回赶。
暮色降下,四周一片漆黑,对于只有六岁的我来说,黑暗就如同死神,一不小心从山崖掉下,把腿摔骨折了。但父母没有关心我心疼我,反而嫌我干不了活,只能吃闲饭。后来一个老太婆路过家门口,看到了我和你,很大方的扔下几块钱。
父母一见到钱,眼中放光,把那老太婆当菩萨一样。没想到那老太婆竟然是草鬼婆,当她提出想带走我和你其中一个时,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假惺惺的弄个抓阄来决定,说一张纸上写着留,一张纸上写着走,谁抓到了写着走字的人谁就得跟着草鬼婆走。我后来才明白,其实两张纸上都写着走字。当我们各自抓好纸条在手中时,他们按住你的手不让打开,却急促的让我看纸条上写的什么。从我打开纸条那一刻,我的命运就此改变,我只能跟着那草鬼婆离开。
然而,当草鬼婆丢下那几十块钱的时候,他们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钱。直到我走出家门,走出山寨,他们也没再看过我一眼。你们不是很好奇我身上的伤疤吗?”
光头如同一个说故事的人,而故事的主角就是他自己。
“我被草鬼婆带回去后才知道,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这个死老太婆将我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每天用不同的蛊毒在我身上实验,我每次都在那痛不欲生的煎熬中度过。反复中蛊,反复解蛊,我这大大小小的伤疤全是被毒物撕咬的结果。好在有次我趁她不注意逃了出来,还带走了她几本书,让我学得这些本事。
你说亲人?我想问你,我在大山摸黑找野果时我的亲人在哪里?我被终日关在不见阳光的黑屋时,我的亲人在哪里?我每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如万箭穿心的时候,我的亲人又在哪里?我想和普通人一样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有吗?我想每天都有家人的陪伴,我有吗?我想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他们的保护,我有吗?”
光头越说越愤怒,但突然又平静下来,心满意足的说:“当然,后来我全想通了。我不怪他们,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在面临生存的时候,谁都有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决定,这也让我明白了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你千万别以为我这是想报复你,其实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一样。我所做的一切很简单。第一,我需要用钱来满足自己,而我却又偏偏命中不带财,所以只有靠你。第二,我想要活着,而被蛊毒反噬是我致命的弱点,所以我需要你为我挡。你刚才不是说我想要的你都可以给我吗?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要你所有的钱。”
听见光头这番话,最伤心的就是戴小帽了,红着双眼,用沙哑的声音说:“当年爷爷给我取名叫戴平,你的名字叫戴安,就是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就算曾经我们对不起你,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与你白手起家,我们同甘苦共患难,难道这些年的兄弟手足之情就这么一文不值吗?在你的眼里就只有钱?”
“别跟我提什么手足之情,在我离开家的那一刻起,我的字典里就再也没有这些字,我只认得钱。”光头很决绝的说出。
戴小帽难过的闭起双眼,双手用力按着胸前,口中的血越流越多。严卫国早已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拳头握得发出关节的脆响。我与骏飞走上前,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不可一世的光头。
戴小帽缓缓睁开眼吃力的说:“我本是一个市井之徒,能有这份家业,二弟你功不可没。你我本就是一家,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钱,拿去便是。”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而后看着光头说:“你无非就是为了钱,现在我已经将卡交给你,希望你少生杀戮,放了这里的人。”
光头很满意的拿走卡,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阴冷的说:“放了他们?呵呵!我可没大哥这么仁慈,凡是和我过不去的人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你……”
戴小帽心中一激动,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严卫国轻轻拍在他的胸口上,示意他冷静。
光头看着戴小帽笑着说:“我精心布置下这一切,以白虎煞发动五行局,本来就是万无一失。要不是这小子来破了我的局,大哥你也可以再多活几天,所以要怪只能怪他。”
光头边说边转过头看向我,收起笑容,面露凶光。“你退去白虎煞,还差点毁了整个赌场,这笔账该怎么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