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一大早张司清就急哄哄的冲进实验室，动静闹的相当大，猛地一下甩开门。
张司清飞速的环视四周，直到看到沈翊云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昨天怎么回事？”
沈翊云放下手中的数据表，轻轻拉了拉衣领，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昨天我听你语气不对，立刻就去找你了，但是后街巷子太多了，后来我叫上秋幼凡分头找，一直从头找到尾也没见到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对不起啊。”沈翊云有些不好意思，他早就把这回事给忘了，张司清找他那么久，连秋幼凡都叫上了，估计把他也担心的不轻，结果自己却一晚上都没有顾得上联系他。
张司清摆摆手：“你没事就好，昨天吓死我了，但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址，电话打不通也只能在那干着急。”
沈翊云本想随便拿个借口搪塞过去，但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撒不出慌，只能含糊的说明情况：“真的谢谢你们，昨天出了点小意外，不过还好，都解决了。秋幼凡来了吗，我一会也去跟他说一下吧。”
张司清平时看上去些神经大条，但其实做事很周到，也善解人意，沈翊云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会多问，了然的点了点头：“没事，一会我跟他说就好。”
沈翊云：“今晚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张司清摆了摆手：“沈大教授，不用特意请了，只要我们下次再有聚会，你能来就行，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参加过集体活动。”
沈翊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应下来：“行，下次我一定去。”他很喜欢张司清的为人，待人真诚，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那你先去忙吧，那边的实验数据今天还得麻烦你看看。”
“没问题。”张司清说。
沈翊云揉了揉眉心，昨天一晚上他也没怎么能休息好，回忆起昨天的事，他只觉得后怕。
“季揾清……”他轻轻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不自觉抬手去摸脖子后的腺体，指尖擦过，他呼吸微微一颤，好像隐约记起昨晚季揾清伏在他颈后呼吸的样子。
手指微曲，抿了抿唇角。
昨天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和alpha共处一室，第一次接受被迫alpha的靠近。一开始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能自己坚持到家，结果路上就已经被发情热烧的神志不清了，季揾清把他送到家门口时，甚至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直喃喃着喊热。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脸颊发热，有些羞耻。
昨天得到他信息素的安抚后，今天一整天他都很顺利，心情似乎也没有平时那么压抑。
信息素起到的安定的效果根本不是抑制剂所能比的。
发情期还没结束，加上昨天的事，还是让他有些心里没底，下午忙完手头要紧的工作后就准时下班了，没多逗留。
家里还是整洁干净得毫无生气，只有卧室内依然凌乱的床单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来，轻轻放在颈后的腺体处，温热的触感让他又想起最情迷意乱时季揾清吻在上面的样子。
那时候他皮肤的血色从脖子一直漫到耳根处，玫瑰与毛莨缠绵缱绻，只要季揾清的意志稍一松懈，齿尖就会刺进娇嫩的腺体处。
早上醒来时，沈翊云以为自己已经被临时标记了，但腺体处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咬过的痕迹，季揾清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整个家里除了衣柜里少了一管抑制剂，床上有有些凌乱，浴室也有被人使用过的痕迹，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到处都和往常一样。
这个季揾清……真是个君子。
温玉清永。
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认真的说句谢谢。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一个alpha能忍住不标记一个oga有多困难，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有过一瞬间的渴望，希望他能就这么要咬下来，标记他占有他。
糟透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厌恶着oga的身份，可本能还是让他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渴望、欲求。他想被拥抱，被亲吻，被温柔对待。
卧室里好像还残留这些许的毛莨香气，沈翊云拥着干净的被子入睡前，脑海里最后的想法竟是，希望这股好闻的气息能保留的更长久一些。
n市第一医院——
季揾清穿着一身清爽的卫衣进了楼顶的单人病房。病房很宽敞，他进去时，护工正在忙着为病房里的那个人准备早餐。
见到来人，她便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啊，是季先生，您又来给爸爸送早餐呀，那我就先走啦，你们聊。”她收拾起自己的才准备到一半的早饭。
季揾清朝她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小清，你怎么又来了？公司不忙吗？老跑来我这儿多耽误时间啊。”病床上的男人坐起了身，嗔怪道，但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高兴。
烟无朝是oga，他眉眼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给人的印象总是很舒服。十九岁时，他便和相爱的alpha季亦添结婚生下了他。
他们很恩爱，在旁人眼里就是天造地和，天生一对，令人羡慕。
“老季今天没来吗？”季揾清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上，问道。
烟无朝脸上浮起一点娇羞：“哎呀，提他干什么？他才刚走不久呢。”
言下之意，季亦添陪了他一整晚。
季揾清点了点头，心想还算靠得住：“你感觉好点了吗？”
“有亦添的信息素，我没事的。”烟无朝托着脸颊，“别说我啦，倒是你，易感期多注意点，没个oga管你，我真怕你哪天压不住自己跑出去犯事。
“爸，你还不放心我吗。”季揾清笑着说。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想赶紧见到未来儿媳嘛。”
他们一家的相处方式，其实更像是朋友，烟无朝从不是个古板的人，不会对季揾清提出什么强硬的要求。
季揾清低着头没有说话，筷子轻轻戳了戳冒着热气的饭，试了试温度后递给烟无朝，烟无朝眯着眼，好像瞧出一丝端倪，接过递来的饭问道：“怎么？遇到喜欢的人了？”
季揾清咽了一口气，抬起眼，认真问道：“爸，你说，如果两个人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彼此信息素的吸引力却异常强烈……那种强烈的占有欲，保护欲，甚至爱欲，真的称得上是喜欢吗？”
烟无朝放下碗筷，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小季，我明白这种感受。的确，我们没办法控制信息素在这种事情上带来的影响，这种感觉，的确有很大部分是信息素从中作祟。但你也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两个人的信息素想要如此契合，如此的具有吸引力，那概率也实在是小的可怜，绝不是什么寻常事。”
那么，沈翊云在身体本能保护他排斥alpha信息素的情况下，居然对他的信息素毫无防备，甚至起的上安抚作用，他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无法抵抗的oga信息素，岂不是代表了一种天生的契合。
“所以，如果真的遇上这么一个人，未尝不是一种缘分，为什么不试着接触呢。”
季揾清想了想说：“他似乎很排斥alpha。”
烟无朝关注点一下子跑偏，眼睛一亮，声音也明亮了一度：“看来是真的遇到心动的人了？
“爸，你就别拿我寻八卦了。”
“好，那说正事。你说他排斥alpha，会不会是以前受到过一些事的影响，尤其是亲近的人带来的。”烟无朝认真道。
的确有可能，这点季揾清比谁都要更清楚，毕竟他自己也是这样。
烟无朝如今的身体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被一群alpha所害，如今的他，每次临近发情期，都要住进医院几天，以便随时检查身体状况。
但烟无朝很幸运，有一个很爱他的alpha，平日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很有耐心。
季揾清从小便受到他们的影响，无比的厌恶那些无耻的alpha，对oga则是很照顾。
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确实很大。
烟无朝继续说：“其实，他终归是个oga，不可能真的对alpha的信息素一直无动于衷。”烟无朝做为一个oga，再清楚不过oga对alpha信息素的冲动渴望了，加上如果遇到的是与自己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alpha，意志力绝对会被本能击的溃不成军。
季揾清微微皱起眉，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我不想强迫谁，利用信息素去诱导oga，这和那群混蛋有什么区别。”
烟无朝摇摇头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他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我也会害怕。”他面带苦笑，“那件事过后，我也会常常有些害怕这种无法控制的本能，但有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依靠它，借助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烟无朝能够走出那段阴影，是因为有一个很爱很爱自己的alpha，所以即便在那件事过后，他依旧愿意积极的面对一切。
但他低估了这件事对当时年幼的季揾清带来的影响了，烟无朝只觉得愧对于他：“小季，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唉。”他说不下去了，他也知道让他放下这件事，光靠说已是多么无力。
“小清，遇到这样的oga，不管怎么说都是难得的缘分，如果你喜欢他，那就尝试去解开他的心结吧。”
季揾清哑然，季亦添的确是个好丈夫，但自己能做像父亲那样吗。
“这点你真该学学亦添，他当年能追到我，还不是因为勤快和执着。”
烟无朝又絮絮叨叨的说起季亦添和自己的恋爱故事，这么多年听的季揾清都快会背了。他有些头大，天天吃自家两爸的狗粮，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他打断了烟无朝继续发狗粮，找个借口就要开溜，“好了爸，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起身，烟无朝意犹未尽：“就要走了啊，不是说公司不忙吗？”
“现在忙了。”季揾清干巴巴道。
“这小子……”
秋日的太阳慵懒的有些萧瑟，半掩在云里像是又要下雨。
“季总好。”
公司里一路向他打招呼的人，季揾清一一点头示意，季揾清是c市最大的ai科技公司董事长季亦添的独生子。
虽说他爸季亦添才是公司真正的最大股东，但和季揾清相比，那就是基本处于退休状态了。把一担子重任丢到季揾清肩上，让他做执行总裁，自己则做起了“甩手掌柜”。
美其名曰：让季揾清多锻炼锻炼。
“小齐，”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上个季度签下的项目给我看一下。”
小齐是他的助理，办事可靠，工作效率高，给他工作分担了不少压力。
小齐点了点头，熟练的从平板上调出信息，季揾清快速浏览了一遍，逐渐凝重起来。
从数据来看，这三个季度的业绩并不好，签下的项目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唯一的一个大项目也中途因为各种原因毁了约。
他的目光转向预备合作的项目。
虚拟空间应用，最近几年随着虚拟元宇宙热点逐渐攀升，这个研究方向也逐渐吃香，但也正因如此，市场上的项目鱼龙混杂，质量高低不一，此前也有不少类似的项目投来合作，但大多都是空有其表。
季揾清随手点开，本以为也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项目，但看了几眼后表情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变的逐渐认真。
“……真实的触感……应用于发情期与易感期……”
他小声的念着关键词，这个研究方向倒是很新颖，通过元宇宙技术的应用，让处在发情期或是易感期的人们利用虚拟却无比真实的触感，解决身心上的需要，从而达到在没有另一半的情况下，也能安全舒适的度过特殊时期。
“南城大学……”
如果真的能做到，那对无数ao来说，都是一种解脱造福。
不论是烟无朝，还是沈翊云，这样的oga会越来越少。
“小齐，这个项目往上提一提，回头联系他们那边负责人。”季揾清说。
小齐看了看：“好，我一会就去安排。”
季揾清点了点头放下平板，“对了，这个项目直接由我牵头，联系好那边人后马上就组建团队。我先处理其他事，这些就交给你了。”
“明白。”
小齐微微颔首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门刚一打开，一个小oga就侧身想进办公室，小齐刚想开口阻拦，见季揾清抬眼看过来，“季总，这……”
季揾清微微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忙吧。”
“好。”
小oga见季揾清没有赶自己，脸上写满了喜悦，有些高傲的瞥了一眼小齐。
季揾清微微皱了下眉：“景祎，你来干什么。”
景祎走到他身边，一只手亲昵的搭在季揾清的肩膀上，“想你了。”
季揾清垂眼看了一眼那只手，声音很冷淡：“我现在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麻烦你先离开吧。”
景祎俯身凑到他耳边，撒娇到：“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赶我走，让我多陪你一会呗。”
季揾清蹙了蹙眉，闻到空气里那股若隐若无的甜腻香气。
信息素。
他微微侧开头，伸手轻轻挡了挡oga凑过来的身体，声音明显冷了一度：“请自重。”
景祎有些气恼，不死心的继续往他颈后凑去：“我怎么一点也闻不到你的味道。”
“景祎，我不想对你发火。”
oga意识到季揾清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委屈的撇了撇嘴，起身后退了一小步：“我只是……”
“景祎，我想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如果你一直执意如此，那我们到最后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
“可是，当初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给我送抑制剂，还那么耐心的带我去医院……”
“景祎。”季揾清打断他，认真道，“换做任何人，我都会那么做的。有人遇到危险，我怎么能放任出事。”
oga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噙满了眼眶，他抬眼狠狠的眨了几下，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可是你叫我怎么能死心……”他捂住眼睛，低声抽噎了几下，转头就跑了出去。
门被带上，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季揾清却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越发觉得这样不对，或许自己一意以为的善意给了太多人希望，反而带去了更多伤害，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对的了。
或许自己身边一直空着的那个位置，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填满了。
一转眼就快到月底，一连下了好几周的雨也停了，雨后的几天，空气总是带着潮湿的土壤气味，混杂着一点清香，和下雨时黏稠的感觉不同，让人觉得放松。
沈翊云每个月底都会回家一趟，去照顾临近发情期的母亲。
母亲云淋西把自己的信任交托给他所谓的父亲，结果被毁了一辈子，一直活在alpha的阴影下，每个月的发情期成为她最难熬的几天，只能躲在阴冷的屋子里，忍受着四面八方溢出来陌生的信息素。
父亲沈复阳出轨的时候，沈翊云已经记事了，他常常站在母亲的房间门口，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想敲门，但又害怕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他那时候意识到，oga不过被alpha视作玩物，一旦被标记，生死就全都掌握了别人手中，云淋西被沈复阳抛弃后，发情期就只能依靠着抑制剂度过，没了自己alpha信息素的安抚，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的缺乏安全感，而且一旦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腺体就会本能的排斥，疼痛难忍。
后来他长大一些，有一次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母亲这么受苦，冷着脸跑去了父亲家中，硬是把门砸开了，看见依偎在父亲怀里不知道哪来的oga时，那时候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涌上大脑，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也是因为还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冲上去就是一拳，那个oga吓的直往后躲，低声骂着离开了房子，沈复阳也火了，站起来给了沈翊云一巴掌，沈翊云已经不记得当初是怎么样一个混乱的场景，他疯了般的与他厮打，最后被一群听到动静来劝架的邻居拉开，耳边嗡嗡作响，只记得那次是他们父子俩最后一次见面。
他厌恶这个不公平的世界，讨厌所有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alpha，就像自己的父亲沈复阳一样令人厌恶。
“妈，我回来了。”
“翊云。”云淋西从房间走出来。
沈翊云把刚买的水果放到桌上：“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云淋西笑着摇了摇头：“没，不用担心。”
沈翊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往冰箱里添东西。
随着科技的进步，云淋西使用特制的阻隔剂可以很大程度上抵御其他alpha的信息素气味，不那么痛苦的度过发情期，但没有自己alpha信息素的安抚，她依旧会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情绪长时间处于低落状态，敏感易怒。
对自己的母亲，他一半同情，一半却又觉得太过懦弱，虽然他明白，alpha有着基因上绝对的优势，却还是从心底里觉得她不该这样，被沈复阳那样对待时，一声不吭的敢有丝毫反抗，甚至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到跪在地上求饶。
“翊云，最近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他微微撇开头，没有说自己腺体异常的事情：“没，放心吧。”
云淋西点点头，但明显还是放心不下：“多休息，尤其是快到特殊时期，更要注意，别熬坏身体。”
看着沈翊云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云淋西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很难受，但是不敢多说什么，怕自己只会给沈翊云带来更多的困扰，她明白自己是个多不合格的母亲，不仅没有给他的童年带来多少温暖，反而留下了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如果不是因为她，沈翊云大概也不会这么排斥自己oga的身份，也许这时候早就有了很爱自己的alpha，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只可惜……
“月底的假请好了吗？”沈翊云问。
“嗯，都是惯例了，单位的主管人很好，每次这几天还给我带薪休假呢。”云淋西端起桌上的水，抿了一小口，直到水进了胃，才后知后觉水已经凉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有点忙，要是没时间回家，你有事就给我电话。”沈翊云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换成热水后递给她。
“好，你忙你的，妈都多大人了，能照顾自己。”手里的杯子冒着热气，她有些出神。
“刚刚看家里阻隔剂也不多了，我回头再备一些。”沈翊云说，“上次去医院检查，医生有说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去吗。”
“说了，下个月底，发情期之后。”
“好，我会尽量抽时间陪你去。”
“不用，妈可以的。”
沈翊云没有多说什么，家里四处看了一圈，就没什么需要安置的了，他坐到云淋西身边，“每次我都让你这两天你就别忙家务，留着我来。”
云淋西刚想开口，沈翊云就接着道：“你要再自己做，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
她愣了愣，笑了：“你这孩子。”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沈翊云说。
“面能做吗，好久没吃过你煮的面了。”云淋西想了一下说。
“好。”
他去柜子下找到新鲜米面，把锅里的水烧开，一点点把面条下进去，闷上几分钟后又打进去两个鸡蛋。
小时候沈翊云不怎么爱吃鸡蛋，却偏偏喜欢煮在水里八九分熟后再捞起来的水浦蛋，云淋西发现后，就经常做这样的水浦蛋，自己也跟着常吃起来。
“你还是爱吃这些，说真的，现在我偶尔还会馋你煮的鸡蛋，我自己和你煮的比起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沈翊云笑了笑，切碎了一小把香菜：“我也就擅长做个水浦蛋了。”
“你做饭可比妈强多了。”
沈翊云把香菜撒到盛好的面上，走出厨房，把冒着热气的碗放到桌上。
他先试了一口面的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妈，过来吃吧。”
“好。”
云淋西咬了一口鸡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留下来住一晚？”
“不留了，吃完饭就回去。明天一早得上班，家里离单位近。”
其实云淋西家离上班的学校也算不上多远，最多耽误个十来分钟，上班也只是个借口，每次云淋西留他，他都找借口拒绝了。只是自从这个家分崩离析后，他已经太久没在家住过了，真要是留下来，只会不自在。
云淋西心里也明白，也不多挽留，母子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吃完饭后，沈翊云把碗筷洗了后才离开。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沈翊云揉了揉眼睛，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迟来的疲惫让他很快就有了睡意，把手机充上电后，倒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