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中的不赞同和责备太明显了。
“我——”青桐咬了咬嘴唇,他其实很眷恋二叔还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掌掌心的温度,年幼的时候,爹也经常这样揉他的头发,可他还是退开一步,摇头。
“公子不会是凶手。”
柳郴脸色一沉,语气更加刺人,“怎么,你是在指责二叔撒谎?还是你已经被这个魔头洗脑了,早就忘了自己爹娘兄弟姐妹们是怎么惨死的?要二叔帮你回忆一遍吗?”
他自觉以这样的疾言厉色,就算不能让青桐到他们这个阵营来,起码能动摇一些,保持中立。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青桐仿佛听到了什么费解的事情,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异色,看着他的眼神中那种无法言喻的热切中掺进了什么东西。
什么令人忐忑不安的东西。
“二叔……”他深深地看了柳郴一眼,“帮我回忆一遍?我当年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二叔你,是记岔了吗?”
青桐自认并非什么幸运儿,当年能逃过一劫,只不过他并不在家,而当他回去的时候,柳家已经被灭门,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许说起来有些可笑,然而正是什么都没有,才是让他最恐惧的,未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隐藏在迷雾后面那些,若隐若现的,能够让人疯狂。
如果当年青桐能见到一星半点什么东西,他都未必会失语会自闭会疯,他说不定会直接杀出去报仇。
可现在柳郴说要让他回忆一遍,这感觉竟如此地古怪,他问完那个问题,看着对方略微皱眉,不知怎的,心里只感觉一阵荒凉。
温念远轻轻靠近了七弦,两人若即若离地相贴,感觉到彼此从衣衫之下透出来的那种带着暖意的温度。
他不会让七弦也落到那种地步的,他想,那种孤立无援的地步,连旁观都让人觉得灰暗。
七弦没有回头,却也没有拒绝,微微放松身体,半靠在温念远的胸膛之上,等接触到青桐回头寻求他证实的目光时,轻轻眨了眨眼。
柳郴的脸色有些差,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青桐的脸色更差,苍白的完全没有血色。
本等着亲人相认然后一起抓住凶手报仇雪恨皆大欢喜的人们都有些不耐烦了,脾气急躁一些的都开始蠢蠢欲动,只是暂时按捺着观望。
就在这时,一道不悦的声音插进来,打破了僵局,宁修茂大步走上前,一把把青桐拉回去,对上柳郴,看上去明显很不爽。
“喂喂喂,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嘛,啊?小孩儿都要被你吓坏了,小青桐——过来。”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青桐拎回去,这回少年没有再反抗,沉默得让人难耐,宁修茂一边拖着人走,一边不满地抱怨。
“我说你们这些江湖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个唧唧歪歪的。这男人冒出来说七弦杀人满门七弦就杀人满门了啊,那我说你,对,就你!”他随手指了一个男人,“我说你老婆偷人你老婆就偷人了?”
“你胡说什么!”那人遭了无妄之灾,气得脸都红了。
宁修茂“嘿”了一声,没好气地说:“这不就结了,随口一说就能定罪,还要别的干嘛?你说我说他说说说,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