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当大批精锐在外,山上防御非常松散,一来精英尽出,二来大约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人就会懒怠。
人家不是说了么,武当山一向太平——只是这一向太平,不代表以后永远都太平。
“你要是想对付武当山,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宁修茂假惺惺地摸了摸他的假胡须,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知天命的模样来。
青桐暗暗翻了白眼,对这种废话实在无语,不过……“现在都在对付公子,谁管武当。”
“对呀,竟用那么多人对付你家那装样公子,谁管武当呢?”
听宁修茂管七弦叫“装样公子”,青桐一皱眉,却又忽然心下一凛,宁修茂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精妙,他沉默了。
良久,他抬头盯着宁修茂,“那我们来有何用?”
老头儿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你不是要找那装样公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种事情你们以前已经配合得够多了吧?”
青桐不再说话,伸出另一只自由着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宁修茂的钳制,也没走远,就在屋里寻张椅子坐了。
宁修茂犹不知足,颠颠儿地涎着脸皮调/戏,“呦好闺女儿,你的闺房在隔壁。”
“那归元道长,你果真认识?”青桐不理会他的调/戏,坐得远远地一脸审问的模样。
“那老头儿,唔,算是个故人吧。”
“故人?”少年心中忽然窜起一股无名火,冷笑,“你故人怎么那么多?!到处都是你的故人,你跟我爹是什么关系?”
青桐瞪着他,隐有怒色,“别嬉皮笑脸!上回,在客栈中,你叫过他的名字!公子说,你是朝廷中人,朝廷中人,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江湖事?”
一个朝廷中人对江湖之事如此通晓已经很让人疑惑了,甚至还交游广阔、四处都有“故人”,青桐觉得自己对这种种疑虑已经忍得够久,他毕竟还没有七弦那份淡定。
上回在客栈中的质问被一打岔,其后他们遭逢一系列遽变,心情跌宕起伏,他几乎要以为自己那时只不过是一时幻听,然而今天听到这句轻描淡写的“故人”,瞬间让他愠怒起来。
故人?可笑,当年柳家亦曾盛极一时,所谓的故人多了去了,出了事后,有哪个出来鸣一句不平?
躲在家里瑟瑟发抖还来不及!生怕被那杀人狂魔牵累了自己!
最后对他伸出援手的,反而是当时亦年少势单与他柳家素不相识的七弦公子。当时这个如今“满怀深情厚意”的宁修茂又在哪里?
见青桐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嗓音越来越干涩,宁修茂也意识到自己逗过头了,忙走过去,抓着少年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枚绿莹莹的丹药,顺手塞到青桐嘴里去。
青桐大惊,想吐出来却被宁修茂那宽大的手掌堵着嘴。
那丹药入口即化,化成液体沿着舌头流入喉中,他眼中露出微微惊恐之色,却很快感觉到喉头一阵清凉舒缓,那种因为说了太多话而难受的感觉不见了。
宁修茂蹲下来,看着他的脸,“别那么激动,你嗓子要好好养着。嘘——安静,安静,听着,不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