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别怕,我们几个对女人很温柔的。”
宁采儿拿起账本,猫儿似的弯下腰,从围堵的缝隙钻了出去,脚底抹油地往楼梯狂奔,一鼓作气地跑上二楼,撞开那间茶室的大门,然后将门把牢牢的栓上。
伙计们也追了上来,重重地拍打几下门,但怕得罪里面的主子,杵在门外也不敢造次。
宁采儿看着他们搔首踟蹰,忍不住笑出声,又回过头瞧茶室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奋力想要门栓打开。
这下可好,她好像把自己锁在里面了。
窗明几净的室内,白纱幔幔携风款摆,一层层轻轻薄薄,犹如梦境。
拽地的纱幔撩起一角,现出一团软云般的白衣人影,他的容光连在碧川之上的日月争辉也难以匹及,瞬间了碾碎了宁采儿封闭多时的心墙。
白衣美公子纤长的手托住茶杯,在薄唇边徐徐吹冷后,轻抿一口:“刚不是吵着要见我嘛,才一会就想遛了?”
宁采儿一头冷汗:“你不是说过,不再打扰我吗?”
他微微侧头,斜睨她一眼:“分明是你找上门的。”
这下,宁采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第三十八章欲擒偏故纵
宁采儿微微一愣,赶紧转个话题:“清茗茶楼是你买下的?茶楼答应采购我哥的茶叶,为何要突然变卦?”
千玦公子放下茶杯,悠悠道:“既然你也知道茶楼易主,之前的契约自是不做数了,新购的茶叶得从优择选。”
宁采儿被堵得没法回击,讲理都讲不过人家,还待在这儿作甚,冷冰冰道:“这桩生意不做也罢,告辞。”
宁采儿方要转身,倏地闪过一道白影,千玦公子已立于眼前,颀长的身躯像倚在她身上。宁采儿只到他胸口的高度,撞见他衣衿微敞着精致的锁骨,她咽了咽唾沫:“你要干嘛……”
千玦公子笑而不答,抬起修长如竹的手臂,从她腰际绕到身后,顿时宁采儿的心提到嗓子眼,惊恐地往后靠,身子仿佛要挤进门缝一样。
伸在背后的手突地扭动一下门把,咔擦一声,两扇门遽然朝外打开。原来他忽然靠这么近,只是在替她开门。
宁采儿由着惯性也跟着朝后倒。情急之下她抓紧千玦公子的手臂。他的手微微使力,将她倾斜的身体拉了回来,她又一头撞进他宽厚的胸膛。
门外的几名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浮想联翩,原来这丫头卖不出茶叶,便意图色诱他们的主子。
哎呀,好不要脸。
宁采儿错愕地抬头,望见那双极好看的墨瞳,戏谑地睥睨着她,一股灼热的气流倏地从头颅灌入脚底,烫得她脸颊绯红。
无视伙计们鄙夷的眼神,宁采儿退后几步,撒丫子跑下楼去。
离开清茗茶楼,宁采儿站在川流不息的路边,仰视茶馆二楼敞开的纱窗,坚定地捏紧手里的厚厚账本。
全孺阳县又不止他一间茶楼,不信她翻不出一个买家。
整整两天,宁采儿跑遍了孺阳县所有茶馆,得到的回答大多是已经屯好茶叶,或者轻视宁采儿是名女子,对她爱理不理。
某次,宁采儿被掌柜一口拒绝后,蹲在茶馆外干净的石墩上,揉揉差些累断的双腿。这时一个年纪和她相当的伙计,看她模样可怜兮兮,走过来劝说不要白费心思,她的茶叶再好也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