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就是站在城头上的无头甲士,他们每一个手里都拎着粗大的棍棒,大部分是木头的,也有少部分是扭扭曲曲的铁棍。眼瞅着尸头蛮冲上城头,无头甲士们纷纷昂起棍子,犹如打棒球一样对着尸头蛮就砸了过去。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尸头蛮被打的脑浆迸裂摔下城头,但是也有一部分尸头蛮冲乱了无头人的阵脚,一张大嘴那是见谁咬谁,丝毫不带留情的。
城头上面一片大乱,我却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是人头和人身之间的争斗,不管是谁输谁赢跟我都没半毛钱关系。我帮人头也不是,帮无头人更不好。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看见季先生绕过尸头蛮和无头人的混战,脚步匆匆的朝我走过来。
对于季先生这个中国科学院的院士,我还是非常尊敬的,看见他过来,我急忙走上去打了个招呼。
季先生毫不犹豫的说:“年轻人!你必须要离开无头城!”
要说离开无头城,我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愿意,可关键是现在尸头蛮三面围城,只剩下一面是靠着万丈悬崖,这种情况下,除非我长了一双翅膀,否则怎么能冲得出去?
所以我苦笑了一声,说:“季先生,不是我不肯走,而是现在这种状况根本就没法走。再说了,我走了,您怎么办?您能离开无头城吗?”
季先生的腹语术竟然说出了一股很萧索的味道:“这是我们的因果,我们根本就无法离开无头城。”
我好像听尸万岁说过,只要进行了割头礼的人,其实就算是在无头城站稳脚跟了。无头人终生都无法离开这个城市,一旦离开,这具没有头的身体就会逐渐死亡。
这是舜帝当年带来的诅咒,不是谁都能改变得了的。
我正色道:“季先生,无头城也算是屹立在这几千年了,尸头蛮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见得就能破得了无头城吧?不用急急忙忙的落荒而逃。”
季先生苦笑了一声:“年轻人,你也看到了,尸头蛮跟无头人之间的仇恨不可调解,就像是老鼠和猫一样,是天生站在对立面的。而这次的尸头蛮攻城,跟以往情况有本质的不同。”
按照季先生所说,尸头蛮长则几十年一次,短则几年一次,必定会有大规模攻城行动。为此,无头城还专门成立了无头甲士和荧光骷髅来负责反击尸头蛮的复仇。
也正是因为这样,无头城虽然好几次都差点断了传承,可还是勉勉强强的坚持了下来。只不过每一次打退无头人的复仇,无头城里就要死掉不少居民。
无头城里的人越来越少,难免就要断了传承。于是历任大长老就会想办法从周边掳掠旅客商队和误入此地的牧民探险家。
反正只要是抓住了人,就会强行举行割头礼,然后让他们成为无头城的一员。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快速的恢复无头城的人口,不至于断了传承。
但是这样做却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无头城的人口虽然多了,割掉的脑袋也越来越多。而这些人头全都因为怨气化作了尸头蛮。
于是尸头蛮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多。
其实这种事已经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割头礼越多,尸头蛮就越多。尸头蛮多了,就会咬死更多的无头人,而为了增加无头人的数量,就要割更多的人头,然后这样尸头蛮就更多……
历任的大长老们其实都看出来了这个弊端,可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如果不给人举行割头礼,无头城就会彻底断了传承。到时候不用等尸头蛮来复仇无头城就完了。
季先生说,在他刚来到无头城的时候,尸头蛮还是十年八年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复仇。但是后来死的无头人越多,割掉的脑袋也就越多,而尸头蛮的复仇也就越来越频繁。
到了现在,尸头蛮几乎每年都会跑来闹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尸头蛮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无头城早晚要被尸头蛮给毁掉的。
季先生早就看出了无头城不会长久了,所以也早就看淡了生死。他的确是不怕死,毕竟连割头都不怕的科学家怎么会害怕死亡呢?
他只怕自己的研究成果无法送出去,让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有利于民的学术著作。这次我被抓进无头城,其实就是季先生的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季先生说了,这次的尸头蛮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以前要厉害许多,反倒是无头城的人手越来越少,这次恐怕真扛不住了。他现在想做的不是守护什么无头城,而是要想办法把我送出去。
所以季先生才会放弃了指挥,匆匆的找到我来说这件事。但是我能忍心丢下季先生这样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