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然不同,这些人大概也看出来了,他不过是太子找来承爵的宗室,出身称不上高贵,眼界也及不上他们。
他前世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现今却明白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至少性别是对的。」梅清商接话道,「而且我看郡主对这件事肯定是赞同的。」
梅清商话不多,这时却说中了关窍。
杨酌霄的母亲是王府郡主不假,但与其兄长素来不合,郡主爵位又不能传承给下一代,所以总是未雨绸缪,想在杨酌霄的婚姻上作文章。
在他记忆里,上辈子郡主一直有意与端王载镕联姻,只是杨酌霄不肯,母子之间起了争执,郡主不能逼迫儿子,而杨酌霄便一直借故拖延,到最后虽然不得不订下婚约,但在成婚之前,却提前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尽管朋友们正议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杨酌霄却不怎么说话,别人又聊了半晌,他才开口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姚栖川笑道:「邀请函上特意提醒了领结颜色,不就是太子殿下要让他认人?要不然殿下何必亲自一一引荐?」
「他还小。」杨酌霄道。
听到这句话时,载镕眼眶一热,死死抿住嘴唇。
这句话,杨酌霄上辈子也说过,那是唯一一次,他从对方的嗓音里听见一丝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怜惜。
到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杨酌霄总是沉默以对,要听对方说一句软话都是难如登天。
不过,对方不说并不代表载镕不知道,杨酌霄看似冷漠,但在对待孩童与动物时却格外耐心,甚至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温柔,过去他曾对此无比嫉妒,也希望得到相同的待遇,现在想想,那何尝不是缘木求鱼。
「不说年纪,难道你对他真的没有兴趣?」贺千山问道。
载镕屏住气息。
等了许久,那头都没有人说话,就在他感到有点失望时,屋内的人开口道:「没有。」
载镕心里一疼,脸色也变得苍白。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杨酌霄对他毫无兴趣,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拒绝与他在一起,后来两人的关系能勉强发展,肇因于载镕的死缠烂打与不择手段,杨酌霄留在他身边,其实是别无选择。
屋内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过了一会,声音渐行渐远,大概都离开了。
载镕在阳台上发了一会呆,这才推开落地窗,掀起窗帘往屋内走。
刚踏入走廊,他便愣住了。
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相当大的水墨画,是前几代的端王留下的作品,杨酌霄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凝视着那幅画,听见这边的动静后,便徐徐瞥来一眼。
载镕手足无措,想辩驳自己不是故意偷听,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他确实是??什么都听见了。
百般思量过后,他才终于硬着头皮开口:「刚才是我先到阳台的……」
杨酌霄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瞧着他。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放心吧。」载镕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又连忙补充道:「我不会告诉太子殿下的。」
「无妨。」杨酌霄平静道,那张俊美的脸上殊无情绪,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