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发生过无数次,偶尔会演变为冲突或争执,不欢而散;如果对方这时回答「我不准」的话,那么他大概会立刻转身离开。
「求你,不要去。」
听到这句话时,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载镕确实是在示弱。
「不要去见他。」对方大概是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再重复了一次。
杨酌霄微微低头,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衣领上渐渐晕透的一点湿意却不是骗人的。
「那是假的。」
「什么?」
载镕语气茫然,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跟江宁没有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人在等我,刚才的电话是贺千山打来的。」杨酌霄语气平静,「话说回来,你大概还不知道,江宁是我的异父兄弟。」
载镕惊诧之余,不禁拉开距离,抬脸望着他。
那张脸上写满了吃惊,眼眶潮湿泛红,显然刚才有些情绪失控。
杨酌霄感觉心里生出一丝陌生的感情,细想之下,或许可以称作是怜爱;这么凄惨的模样,只差哭出声音,眉头也紧皱着,但却让他心里一阵柔软。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天生缺乏感情,很难冲动地爱上什么人;就算是长时间相处,用尽心力培养出的爱意,也同样是稀薄得可怜。
而载镕却是个与他完全相反的人。
那些热情不知道是从哪里生出来的,支撑着对方的执念,乃至于所有的抉择,载镕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在此之外,也同样是个寻常的年轻人,知晓某些作法不是正确的,所以总在他面前怀有一丝心虚与愧疚。
对杨酌霄而言,那种隐藏在强硬态度里的矛盾与狂热,反而更加让他动容。
「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骗我?」对方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呆呆道:「你居然骗我?」
杨酌霄没有解释理由。
倒不是他不在乎载镕的看法,然而杨酌霄总觉得载镕将他想像得太过完美,所以显得不切实际;实际上,杨酌霄除了在感情方面稍微淡漠一点之外,其他部份跟同年纪的男人没有多少不同。
「所以,你不是跟江宁一起过来渡假……」载镕喃喃道,「你是为了……我?」
「嗯。」
他只是淡淡应声,眼前那个人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霎时间面红耳赤,神态像是想笑又想哭,于是显得表情扭曲。
杨酌霄感到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滑过心底,但那只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没能仔细品味那是什么滋味。
载镕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又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就算那件事只是意外,你不是自杀,但我已经主动放弃这段关系,你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忍耐了。」
「我来向你澄清谣言。」杨酌霄道,「只是这样而已。」
载镕微怔,接着讪讪道:「原来如此,谢谢你。」
这时两人察觉该说的话似乎都说完了,杨酌霄正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办时,就听对方道:「真的……只是想澄清谣言?」载镕顿了顿,用充满期望的目光瞧着他,鼓起勇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