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袁德面前,伸出一只手。
袁德以为千琅是要拉他起来,不料才刚刚将手放上去,千琅的手就骤然发力,骨骼发出的脆响被袁德的惨叫声完全覆盖。
恐惧地看着神情自若的千琅,袁德终于感知到了对方隐藏在冷漠之下的残忍与杀意,当下一脚踢向千琅,捂着扭曲变形的左手手指拼命逃向外面。
很轻松地躲开袁德的那一踢,千琅并不急着去追赶,而是重新回到里间,从腰间的小夹层里取出一枚薄刀片,裹着一张符纸刺入了那女尸的头颅,这才转身施施然离去。原本洁白的手套已经沾了不少灰尘脏污,千琅便随手将其脱掉,换上备用的另一副手套。
原本轻松的歌调此时却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袁德慌不择路地逃跑,但身后的哼唱声却从来没有远离过一丝一毫。
千琅抬手甩出一枚刀片,刺穿了袁德本就已经骨折了的那只手:“他在哪。”
“我艹,你他妈神经病吧,我疯了才告诉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枚刀片擦着大腿边缘划过,带出一片血迹。
“神经病?真的这么明显吗?”千琅惊讶地睁了睁眼,连夹着刀片的手指都略微顿了顿,随即又扬起诡异的微笑,“真可惜,我都那么努力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了。”
他的话明显比先前要多了不少,语调也变得颇为古怪,这些变化让袁德感到更加毛骨悚然。
当然,千琅根本不在意对方听不听,即使说他是在自言自语也未尝不可。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不是么?”嘴角的笑意逐渐淡薄下来,千琅轻声道,“只要得救就好,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只要一口咬定他死了就可以了。就算他可能会因此死掉也没关系的,对不对?”
随着刀片一次又一次溅起温热的血液,千琅的声音也愈发平淡,从中听不出一丝感情,到了最后几乎就如同单纯的诵读一般:“人都是这样,只要对自己有利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自己得到了好处不管做什么都可以有正当理由。”
空洞的细语几乎被碾碎在杂乱的脚步声中,符纸所发出的惨白光线在墙壁上投射出摇晃不定的影子。
“所以我才非常讨厌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那么恶心。”
大概是厌倦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追逐,亦或是觉得袁德享受够了这种绝望的感受,千琅甩出两枚刀片,分别刺穿了袁德的两个脚踝,致使其狠狠地跌倒在地。
一只脚踩在袁德的头顶,千琅低头看着这个人,视线却似乎根本没有聚焦在这里,像是已经死掉的人一样。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突然加快的语速,依旧带着机械般的质感:“但是我的主人是那么特别的存在,那么明亮,那么温暖,连我这样的存在都愿意去拯救,会这么做的不就只有所谓的神了么。”
抬腿将人踢得翻了个身,千琅转而踩住袁德的胸口,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面上痛苦的神情:“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主人也不应该沦落到同样的下场。”
他两指间夹着一枚刀片,刀片外面包裹着一层画着红色纹路的黄纸,刀尖的位置稳稳地悬在袁德的额心。
“告诉我主人在哪,不然这一刀下去你就和这个人一起魂飞魄散。”
白森森的光源上下浮动着,在墙上投射出三个几近静止不动的影子。
***
他们三个人现在沉默地站在学生宿舍的大门口,萧瑟凄凉得就差嘴里叼个烟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