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上来:“符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等得都急死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石归庭一边喘气一边说:“差点就出了意外了,有老灰追上来了。”
“在哪?”
“哪呢?”
“有多少?”
大家七嘴八舌,往周围的林子里看去。
符鸣说:“应该已经退了,老灰怕火光。”
石归庭想起一件事,符鸣怎么不打火把呢?
符鸣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光顾着赶路了,以为天黑前一定能赶到寨子的,所以没想到点火把。谁知道天还没全黑,老灰就开始追人了,看样子是饿急了。”
劳成接过符鸣手上的那捆山雾子,欣喜地说:“这是什么?看来是采到药了。”
石归庭这才想起来,符鸣身上还背着药箱呢,手里还提着一大捆山雾子,起码也有二三十斤重,跑完路人家还是大气不喘,这真是人比人该扔。于是说:“是山雾子,解瘴毒用的,回去就煎药去。”
劳成提着草药走过来:“石大夫,晚上寨子里有篝火歌会,你去不去?”
石归庭知道云南夷族多,百姓善歌舞,这样的篝火歌会是许多民族共有的风俗,他也见过一些的。大伙儿在场子里点燃火堆,男女老少围着火堆喝酒聊天,唱歌跳舞。也有年轻的男女在歌会上互相看对了眼,当晚就能玉成好事。
他摇摇头说:“今晚我要煎药,恐怕去不了。”
劳成说:“那我晚上帮你煎药,煎好了再去。”
石归庭说:“好,若是他们还没散,我们就去看看。”
竹塘寨是深山里的一个怒族寨子,人口不多,几十户人口,人们主要以狩猎为生,也在山间坝子种一些粮食。当地人无论男女,个个都骁勇善战,而且热情好客。因为马道经过此处,所以也为来往的马帮的提供食宿,没有专门的马店,赶马人就散住在寨中的各家各户。
马队早已埋锅造饭,只等他们回来开饭。大家急不可耐地吃过晚饭,在场子里点起篝火,赶马人和寨子里的人们都赶来了。年长的围着熊熊的大火聊天说话,孩子们就着火光在场子里嬉戏,青年男女弹起达比亚,开始唱歌跳舞。
石归庭看了一眼热闹的场面,然后同劳成、白膺一起洗药煎药,因为无法制成丸药,只能以汤剂的形式给大家带上。
劳成一边劈柴生火,一边侧耳聆听场上的动静:“你们听,是符哥的声音。”
石归庭也来了兴致,符鸣果然会唱歌?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在柴火燃烧的哔哔剥剥声中显得断断续续,但是十分响亮清脆,倒不似他平时说话那般粗犷,十分具有穿透力。具体内容听不清楚,大概是常见的赶马调。
符鸣的声音刚下去,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来,原来是在对歌呢。劳成笑起来:“是阿秀在唱呢。符哥这一年多没来这边,阿秀已经成亲了,但还是忘不了符哥啊。”
白膺不以为然:“符哥本来跟她也没什么,只是歌友罢了。”
劳成笑笑:“也是,他这一路唱动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可是从来没见他与谁有过超乎寻常的感情,对嫂子可谓是忠贞不二了,可惜……”
“行了行了,这话你可别当着符哥的面说,省得他心里难受。”白膺打断他的话。
劳成嘟嚷了一句:“这还用说吗?早知道如此,这随便娶哪个都比她强。”
石归庭听着他俩的对话,心里猜测:难道是符鸣家里有什么变故?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听白膺的语气,像是要将此事压下来,可见是不愿意为人所知的,那就算了吧,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