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双手一摊看着我,意思是这话可不是他说的。
廖小姐原本已经走到了赵野的车门前,听见我们说话又转身走了回来,她看着金少搂着我,“沛沛的事情我可没有决定权,不过可妮这事儿我真能一票否决,你也不问问她,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家里都听谁的?”
金少举双手投降,“去哪儿吃?”
我和廖小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异口同声的和金少说,“盘古七星!”
金少瞪着我俩点着头,一脸他认栽的表情。去吃盘古七星这件事儿,我和廖小姐都谋划了好久,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买单的冤大头。如今金少送上门来,我和廖小姐击掌相庆,她搂着我、我挽着她,我俩转身朝着赵野的车走过去了,听见金少在我俩背后和赵野说,“你也不管管?”
赵野想了会儿回答金少,“那束带金边的玫瑰不便宜,扔在垃圾桶怪可惜的!”他说完把可妮的最后一件行李扔到了金少的车上,关上车门回到了自己的驾驶位上。我看着金少站在原地气急败坏,便摇下副驾驶的窗户给他打了一个口哨,“盘古见!”
金少从来不心疼自己的钱,但是他心疼自己的身体。
金少开酒吧,但是金少从来不喝酒。
从我认识金少到现在,不管什么场合、什么人来劝,他总是拿着一杯可乐和对方说,“我用这杯八二年的可乐聊表心意,你们尽兴。”可是今天的金少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他拉着赵野说,“论辈分说,咱俩是不是算挑担?”
赵野看了一眼廖小姐,说一不二的那张脸就是一个大家长的做派,他只好点点头。
金少说,“冲这,咱俩喝点酒?”他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拎了一瓶酒放在桌上,看着赵野,“这桌就咱们两个男人,男人不能灌女人,这一瓶,咱俩分,行不行?”他问的豪迈,我听着揪心。
大三末,我们这一届学生会解散,所有人光荣退休,把位置留给学弟学妹们。团委的老师犒劳我们三年辛苦,请我们在学校门口的火锅店吃饭。团委老师包下了火锅店的二层,学生会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当晚大家吵吵嚷嚷、推杯换盏,可金少的手里雷打不动的还是那杯可乐,不管谁过来敬酒他都是说,“我不会喝酒,拿可乐意思意思。”
有个部门的部长当时就不乐意了,觉得金少不喝酒、没情分,手里拎着啤酒瓶子过来拿团委老师来压金少,“金少,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平时我们做活动,都是你们宣传部的配合,今天陈老师做东在这里请咱几个吃饭,我们几个也是想感谢你,你老拿着一瓶可乐就没意思了吧?怎么,不领哥几个和陈老师的情?”
金少站起来,推辞说,“我真不会喝啤酒!这样吧……你们喝一杯酒,我陪两杯可乐!”
对方说,“金少,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平时也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啊!都说酒品就是人品,你这酒品以后离开学校了、出去了、走上社会了怎么混呀?”这人说完还扭过头去对着团委老师喊了句,“是不是啊,陈老师?”
“你就陪他们喝一点吧?”陈老师对金少说,“你今儿要是不喝,这几个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少喝点,陪一陪就行了。”
金少说,“我这一喝就倒,这得多丢人啊!哥几个给我留点面子,改天我做东,请哥几个吃饭行不行?”
那人说,“你怕什么,你倒了李沛在,谁不知道你金少在宣传部有个贤内助?”那人话音刚落,饭局上就想起了“嘻嘻哈哈”的大笑声,全场的人都纷纷朝我们这一桌起哄。我满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八爷就在坐在离我们不远的一桌上,那一刻我对如坐针毡四个字真的是深有体会。
紧接着笑声的,是酒瓶拍在桌上“哐”地一声响,是子琛把酒瓶子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现场的笑声戛然而止,子琛看着来敬酒的那个人说,“今儿金少的酒我喝了,和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喝酒也没意思不是?”说完,他拎着那瓶啤酒就吹了,然后拿着空瓶子看着对方,“我干了,你随意!”
敬酒的人喝了手中的一杯,面如死灰,他也没想到宣传部一步一个雷。
“今晚金少的酒我代劳,别说我们宣传部的不给你们面子,你们一杯我一瓶,谁还想敬酒的就过来!”子琛看着敬酒的那个人说,这招敲山震虎弄得现场尴尬至极,这会儿谁也不敢喘个粗气,只剩下团委老师还有胆子过来打个圆场,“人家也是觉得和宣传部合作这么多年了,就是给你们敬个酒,别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不是我要把场面弄难看,”子琛的语气特别严肃,“你们不要挑软柿子捏,喝酒图个气氛,逼金少喝酒,他今儿有个什么真倒这儿了,你们谁负这个责任?”他这话问出来,连团委老师都没法接话了,“大家不是不知道他不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