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思琪嘴上答应,但下手的动作仍然很轻。
旁边的陆栖行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帕子:“重新打盆水来,再让福康拿一壶烈酒过来。”
“是!”有人主动接手这烫手山芋,思琪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水端出去倒了,又换了一盆新的来。
傅芷璇诧异地看着准备亲身上阵的陆栖行,婉拒道:“我自己来吧。”
思琪是不指望了,这姑娘心太软,下不了手。
陆栖行瞥了遍布伤痕的左手,嗤笑道:“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傅芷璇说不过他,只得闭上嘴,罢了,手最重要。
陆栖行用力抓住她的右手,掰开伤口,不停地浇水,很快,里面的淤泥砂石就被冲了出来,直到血色变得红艳艳的,陆栖行才停了下来。
“忍一忍,有点痛!”他拿起酒壶揭开塞子就往她的伤口上浇。
“啊!”傅芷璇忍不住叫出声,这岂止是有点痛而已,简直痛死了好不好,她用力把右手往回缩,只是陆栖行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出来。
傅芷璇急得眼眶都红了:“够了,够了,别浇酒了。”
陆栖行看她浑身颤抖的模样,终于把酒壶放到了一边。
等她这股劲儿痛过去了,陆栖行才给她撒上了金疮药,止住血,包扎上干净的白布。
傅芷璇瞥了一眼还未清洗上药的左手,颇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自知避不过,她闭上眼道:“你快点。”权当早死早投胎吧。
陆栖行见她一副都快晕过去的模样,没再打击她,沉默地抓住她的手,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动作。
期间傅芷璇痛得实在太难受,没话找话:“殿下,你清洗伤口,上药的动作好熟练,是跟大夫学过吗?”
“你若去战场上呆几年,你也会。”陆栖行头也不抬地说道。
傅芷璇想起他手心里那道狰狞的伤口,恍然大悟。
陆栖行的速度很快,傅芷璇虽又受了一次罪,但总算抗过去了。
只是这连番折腾,终于耗尽了傅芷璇身上的力气。等浇完酒,她原本还挺直的背脊这会儿已软趴趴地靠在了椅背上,只剩一只红通通的手摊在桌上。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陆栖行抬起头,发现她竟睡了过去。
思琪也看见了,连忙轻轻地叫了一声:“夫人……”
“随她去。”陆栖行制止了思琪。
思琪瞥了一眼傅芷璇汗湿的头发和苍白的脸,小声问道:“殿下,需要奴婢把夫人挪到客房吗?”这冬天的,在厅堂睡很容易着凉。
陆栖行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摇头道:“不用,让福康准备好马车,你送她回去。”
思琪只得应声:“是。”
***
傅芷璇是被马车颠簸的声音惊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躺在一辆富丽堂皇的宽大马车上,身子底下垫着柔软的毛毯,身上还盖着一床白色的暖和的毯子,若不是身下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她都会误以为自己躺在卧房舒服的大床上。
“夫人,你醒了!”思琪看她醒了,很是高兴,连忙拿起一个迎枕垫在她的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