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源不置可否,只说:“你先出去。”
辛氏见他这模样,心里很没谱,又劝了一句:“当家的,你可别跟阿璇一样糊涂。她把季文明告上公堂,那她以后怎么在婆家立足?季氏族人还不得恨死她。”
傅松源没理她,只是看向傅天意,再次强调了一遍:“把你母亲带出去。”
傅天意拽了拽辛氏的袖子。
辛氏知道丈夫的脾气,劝不住他,只能捂住鼻子一边哭一边走出大堂,站在人群中,不住地抹泪。
傅天意拿母亲没辙,求助地望向杨氏:“你劝劝娘。”
杨氏这会儿完全被胆大包天的小姑子惊懵了,直到丈夫连叫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挽着婆母的胳膊,细声劝道:“娘,阿璇她心里有数,你别哭了,万一哭坏了身子,你这金孙可是要心疼的。”
辛氏瞟了她的肚子一样:“你不用说这些话哄我开心。杨氏,你是阿璇的嫂子,你快去劝劝她,叫她别胡闹了,这一闹起来,她以后怎么办啊?”
杨氏抿嘴不语,这位小姑子主意大着呢,哪听得进去她这个嫂子的劝,她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辛氏见儿子媳妇都不动,又开始拿起帕子伤心地哭了起来。杨氏只得在一旁递手帕,说好话。
大堂内,赶走了辛氏,傅松源直面女儿,郑重其事地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傅芷璇还未点头,旁边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季文明连忙双膝跪地,给傅松源磕了一个响头道:“岳父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阿璇,绝不会辜负她的。”
见傅松源没有丝毫的松动,季文明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傅芷璇:“阿璇,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珍珍于我有大恩。我在边关七年,历经生死,伤得最重的一回,昏迷了三天,若非珍珍悉心照顾,我只怕就不能回到你的身边了,所以为了不惹人非议,我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但我们并未交换庚帖,谈何停妻再娶,你莫听信她人谣言,着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道。”
他边说还边意有所指的看了孟夫人一眼。傅芷璇从未踏出过京城的地界,如何能得知安顺的事,想必是这位与钱珍珍不对付的孟夫人告诉她的。
这傅芷璇也是个蠢妇,被人当木仓使了还不知道,亏他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
傅芷璇顺着季文明的眼神瞥了一眼孟夫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缄默不语。
季文明口才了得,极擅长煽情,今天这番话也说得入情入理,情真意切,而且世人对男子诸多宽容,三妻四妾被视为再正常不过的事。再加上辛氏刚才那一闹,因而许多人看傅芷璇的眼神都带着挑剔。
在传统妇人和大部分男人眼里,她这举动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这可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妇人该有的行为举止。若是在家教甚严的人家,非得给她扣上一顶“妒妇”的帽子。
就连堂上的府尹大人也好心地劝傅芷璇:“季夫人,你可想清楚了,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祸患,犹蒙死而存之,诚爱结于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
杨氏听了半天之乎哉也的,半懂不懂,拽着丈夫问道:“夫君,府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傅天意抬头看着堂中身姿羸弱,宛如一阵风就能刮跑,但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傅芷璇,在心里叹了口气,嘱咐杨氏:“你看着母亲,我……我去劝劝阿璇。”
杨氏不明白丈夫为何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正想拉着丈夫问清楚,但傅天意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傅松源旁边,轻声对傅松源说:“父亲,劝阿璇算了吧。”
傅松源的脸皮绷得紧紧的,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文明,听到儿子的劝说,他没有回头,只是举手做了一个叫他闭嘴的手势。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