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双目转了转,最后停留在墙角那一从藤蔓有手臂那么粗的葡萄藤上,弯腰凑过去,惊喜地说:“这是葡萄?都快熟了吧。”
月光下,一串串晶莹的葡萄挂在枝头,表面闪烁着莹润的光泽,看得人食指大动。
陆栖行看着她惊喜的侧脸,嘴角也不自觉地挂起了笑,弯腰蹲在她旁边,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这是我八岁那年,同母后一道栽种下的。”
弹指一挥间,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当初还只有小指那么粗的一截葡萄藤也变成了郁郁葱葱的一大从,而当年那个稚子孩童也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傅芷璇没想到陆栖行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她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美妇含笑带着小儿子,一起挖坑,插下葡萄枝,浇水,等它发芽。种下葡萄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男孩托着下巴,守在葡萄藤前,天天翘首以盼,只盼它快快发芽、开花、结果。
“笑什么?”陆栖行听到她噗嗤的开怀笑声,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一记。
傅芷璇笑嘻嘻地躲开他的手,调侃道:“我在想你当时有多可爱。”
陆栖行第一次被人形容“可爱”,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伸手摘下两串葡萄,递给了傅芷璇:“拿着,让你尝尝我亲手种的葡萄。”
两人像普通的夫妻一样,丈夫在前摘葡萄,妻子在后拿着,直到两只手到拿不过来,傅芷璇赶紧叫住了他:“够了,够了,别摘了。”
陆栖行这才收手,从葡萄架子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叶子,接过傅芷璇手里的葡萄,走进房里,然后对她说:“你把坏的,被虫子咬过的挑出来,我去打盆水过来,洗一洗。”
傅芷璇看着这一堆葡萄,有些犯愁:“这么多,还是拿到井边去洗吧,免得跑几趟了,我把烛灯拿过去。”
陆栖行没有反对,出门寻了一个木盆过来,伸手把葡萄捡了进去,端着出门,傅芷璇紧紧跟在他后面。
这座院子里就有一口井,陆栖行走过去,打了一桶水倒入盆里,两人把坏的葡萄挑了出来,然后再把余下的葡萄洗了两遍。
经过冰凉井水的浸润,葡萄也变得清清凉凉的,咬破,清凉香甜的汁液盈满唇齿间,说不出的凉爽。
“真甜。”傅芷璇拿起一颗放入嘴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陆栖行把头凑到她面前,黑瞳含笑望着她:“真的,我尝尝。”
傅芷璇捻起一颗葡萄,递到他嘴边。
他低头看着她细腻饱满的手指,头一低,连着葡萄,一并含入了嘴里。
傅芷璇心中一悸,手下意识地往回缩。
陆栖行见了,牙关一个用力,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两颗淡淡的牙印,这才松开了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语双关地说:“真甜!”
刷地一下,傅芷璇的脸爆红成一片,比日落前的红霞还迷人。她眸光流转,嗔了陆栖行一眼,这家伙,今晚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充满了攻击性,就像春天来临时的某种动物。
“走了,回去了。”
陆栖行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暗哑低沉:“再这样看着我,你以后都别回去了。”
这人,明明是他先使坏,反倒打一耙,不过傅芷璇已经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不敢跟他对着干,忙垂下了头。
看着她黑漆漆的脑袋,陆栖行失望地垮下了脸,闷闷的说:“这时候你倒是听话。”
傅芷璇听得好笑,捂住嘴偷乐,笑了好一会儿,生恐陆栖行恼羞成怒,连忙转移话题:“这里蚊子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