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笑了:“大叔说笑了,小妇人是个本分人,素来安分守己,怎会做那不法之事。今日过来,是有一事要向府衙的经历大人请教。但小妇人与经历大人素不相识,还请大叔帮个忙,搭根线。事成之后,小妇人还有重谢。”
老衙役握着手里的银子,很是心动,心想,不过传个话罢了,成了又能拿一笔银子,不成,也没甚损失的。
“好,你稍等,我去给你问问经历大人。”
傅芷璇指了指府衙斜对面的一个茶楼,笑着说:“请你转告经历大人,小妇人在云集茶楼等他,请他过来一聚。”
那老衙役点头,弯着腰,走进了府衙。
傅芷璇与闻方去了茶楼,静静地等着。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经历都还没来。闻方探头往外瞅了一眼,拱手道:“夫人,不过是个县令罢了,还是让小人去找……”
“不。”傅芷璇伸手制止了他,“你也说了,不过是个县令罢了,何须劳动他。你不必担心,经历会过来的,刚才那衙役可不是普通人,他在府衙做了三十年,资历极深,这个面子,经历还是要给的。”
果然,她才说完,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伙计笑眯眯地把人领了进来:“这位爷,傅夫人在这里等你。”
经历一摆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傅芷璇:“你就是傅氏?找我何事?”
他看起来快四十了,长得有些矮小,身上蓝色的长衫已经洗得发白,面色黑黄,眼尾下耷,鬓角泛白,一脸的郁郁不得志之相。
经历主管收发、校注和文书,是个不入流的小吏,多由名落孙山,出身贫寒的读书人担任。
想必这位府经历也曾有过一番雄心壮志,但却没能一路高歌,金榜题名,最后为生计所迫,不得不放弃学业,来做这样一个琐碎、刻板的活计。跟她爹的一辈子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爹已经看开了,而这位经历大人还处在自艾自怜中。
傅芷璇心里有了计较,站起身,朝他福身行礼,然后笑盈盈地邀请道:“经历大人请坐,小妇人今儿特意请大人过来,是有一事求教。”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经历瞥了傅芷璇一眼,坐到她对面:“何事?”
傅芷璇不答,冲闻方使了一记眼色。
闻方立即拿着一个黄花梨木所做的小匣子上前,放到傅芷璇的面前。
傅芷璇按住匣子,轻轻往对面一推,直到匣子移动到经历的面前才停下。
“我想知道邕县县令的来历,行事风格,若有案例自是更好。这是报酬。”
经历瞥了她一眼:“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傅芷璇双手摆在桌上,目光含笑,不答,而是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打开匣子。
经历看着面前这个巴掌大,三寸高的匣子,心生疑惑,踌躇片刻,终是没抵挡住心中的好奇,伸出手,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放置着一本有些破皮的书,但经历看了却两眼放光,如获至宝:“《郑公文集》,你从哪儿得来?”
郑公,单名一个鸿字,乃前朝巨儒,广收门徒,著书立说,阐经释意,在读书人中声望甚高。他所著之书卷,也被广大学子奉为经典,不过因为朝代更替,战乱不止,这些书卷多遗失,存世不多。因而更显珍贵,尤其是对后世把郑公奉为佳臬的读书人。
“这是家父年轻时所得,后来因为屡试不第,家父去了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