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她再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可疑,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果然,见她一脸坦然,张辽脸上的怀疑消失,感叹道:“原来傅夫人还与王府有这番渊源,难怪太后娘娘会安排你替她过来探视辰王。”
说话间,已经到了陆栖行所居住的院子。
院子门口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楷体的“静雅居”三字。推门而入,这院子也不负此名,里面青竹林立,秋菊绽放,幽静淡雅,哪怕是辰王病重了,但院子里也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旁伺候。
傅芷璇跟着福康的背后,走进去,眼神越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半闭着眼露出一张侧脸的辰王……她忍不住恍惚了一下,若非知道陆栖行已经离开了京城,只怕她都会把床上那人与陆栖行混为一谈。
两人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漆黑眼珠子中的冷意,不过仔细看,还是分辨得出来,这人五官与陆栖行有八九分相似,但那傲然的气势却只是强撑起来的。不过张辽应该没有仔细观察过陆栖行的长相,因而分辨不出来。
“王爷,太后娘娘又派人来看你了!”福康走入内室,对着床上的人轻声说道。
辰王的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倨傲冷淡地说:“是何人?”倒是跟陆栖行平日里的冷漠样子差不多。
福康没说话,往旁边一站,示意傅芷璇过去。
傅芷璇垂眸瞥了一眼紧紧跟在旁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张辽,心知这一刻容不得她退缩,便往前一站,福身道:“民妇傅氏参见王爷!”
行完礼,她接过随行宫女递上来的盒子,双手托起,递给福康:“这是太后娘娘特意赐给王爷的百年老参,愿王爷身体安康!”
床上的辰王瞥了她一眼,眼神里一片陌生,瞧了少许功夫,他忽然伸出右手,语气冷厉:“拿来!”
福康连忙接过傅芷璇手上的盒子,递给了辰王。
他从鼻孔里哼笑了一声,青筋暴凸的手指捏紧盒子,突然用力一掷,直接砸向傅芷璇的面门:“本王还没死呢,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到本王府上撒野了!”
傅芷璇连忙侧了侧身,但额角还是被飞过来的盒子擦破了皮,瞬间冒起了一块拇指大的青紫。她捂住额头,疼得抽气。但还得扑通一声跪下,乖顺地认错。
盒子被重重地摔成两半,里面那一支百年老参也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傅芷璇的脚便,但却没人敢弯腰去拾,屋子里静得可怕。
看到这一幕,张辽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心里无比庆幸,当初太后娘娘没看上他,让他来探望王爷,不然今儿吃挂落的就他了。
他同情地瞅了傅芷璇一眼,只见她垂下了头,捂住额头,孤零零地跪在那儿,一副甚是可怜的模样。就连他这个阉人都有些同情她。
他摇摇头,无声地叹息了一回,哎,谁叫她代表太后娘娘呢。
辰王发了一通火,见几人还赖在他屋子里不动,顿时双眼凸起,猛瞪了几人一眼。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他的病情,他忽然按住胸口,大力咳嗽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张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呆滞了片刻,正欲叫太医,却见守在床侧的思琦飞快地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凑到辰王唇边。与此同时,已有奴仆去把驻守在王府的太医请了过来。
那太医给辰王把了一会儿脉,轻轻晃了一下头,还是那句老话:“王爷肺部受损,切勿让他动怒,以免呛着!”
福康见了,胖乎乎的脸皱成了苦瓜状,一脸的为难,歉疚地看着傅芷璇和张辽:“两位,太后娘娘的好意,咱们家王爷心领了。二位也看到了,王爷的状况不大好,你们两位还是先回宫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