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没有想到那人醒来会比他早。按理来说,这是不应该的。他揉揉眉心,翻身下地,安静的出奇的房子带来莫名的恐慌,现在,他急切需要确认一些东西。
他大跨步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果然,家里空无一人。他又冲到那人的房间,里头明显有整理过的痕迹。那人已经离开了。他烦躁地揉揉头发懊恼自己的失策,连忙掏出手机拨打那个人的号码。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电话那头冰冷的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的心头一窒,不敢置信地又重复拨打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冷静,冷静,他告诉自己。或许他只是真的想要一刀两断,所以拉黑了自己的号码,可是这个理由实在太过单薄。心里总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那个人。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浓厚。傅垣飞快地抓过一件衬衫往身上套,手里捏着扣子却半天没扣上。许久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因为恐惧而颤抖,完完全全暴露了他的内心。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他抓过椅子上的包就要飞奔出门。然而经过餐桌时,一张白纸陡然吸去了他的视线。他堪堪停住脚步,折回去一把抓起那张纸,看到了上面的字,还有已经干涸的泪痕。平滑的白纸上斑斑点点尽是这种痕迹,甚至泪珠砸下、在纸上渗透的轨迹都窥视得一干二净,宛如丑陋的伤疤,足以锋利地割破人的心脏。
傅垣盯着上头歪歪斜斜的“温阙家”三个字,半晌小心地折好纸放入包的夹层内,然后甩门冲了出去。
他似乎知道了那人要告诉他什么,但是他怎能容许以这样的方式?
一路飙车,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车子在单元楼前急刹停下。傅垣匆匆停好车,然后两阶并做一阶登上了四楼。站在熟悉的大门面前,他努力平整自己的呼吸。刚想去按门铃,却忽然发现自己因为太过慌张,什么都没有买。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狼狈。他在别人的评价里总是沉稳的,仿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笑看风云激变。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只是没有触到他底线的表象。
最终他还是朝着那个按钮按了下去。门内的人来开门,看到他的一刻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小傅。”
傅垣充满歉意地笑道:“对不起,今天来的太匆忙了,没有带东西。”
“这说的是什么话!”温母连忙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语,将他迎进屋里,一边还在叨叨絮絮地说着,“是我们要感谢你啊。”
傅垣被拉到沙发上坐下,温母要去给他削水果,被连忙拦住。傅垣道:“阿姨,您歇歇吧,别累着了。”
温母的眼圈红了。她轻声道:“小傅,你就别推辞了。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温阙去了之后,你经常来看我们、陪我们,知道我们两个老人不便,帮了我们很多地方。这孩子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他如果地下有知,会很开心吧。”
“您言过了。”傅垣下意识地看向客厅中央的遗照,黑白的笑容依旧刺痛了他的双眼。
“这些都是事实。”温母的声音有点哽咽,她揉了揉眼睛,继续诉说,“要是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不遗余力。”
傅垣看着眼前的老人。她已经不再年轻,皱纹中沉淀的满是岁月的苦痛。温母勉强收住情绪,笑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又讲这些话。”
傅垣摇摇头。这时温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看着傅垣问他:“小沈最近过的怎样,还好吗?”
傅垣答道:“挺好的。”
“那就好,”温母放心下来,点点头,“他上次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