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我找到傅垣,告诉他:“我累了。”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道:“我不想再当温阙了,现在,我只是沈傲。”
傅垣的表情总算有了松动:“你又想干什么?”
“别激动,”我朝他摆了摆手,“准备好欢呼吧,我打算放过你了。”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从现在起的两年,我们作为情侣真正地在一起。而在这两年内,我会不遗余力地展现自己真正的性格。我要你记得,真实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两年的时间一到,我就放过你和温阙。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而你,可以如愿以偿和温阙相伴。这个交易划不划算?”
傅垣答应了,太好了。
我花钱买了一套房子,邀请傅垣住了进去。为了庆祝我们同居的第一天,我让傅垣专门做了一道菜:松鼠鱼。我大笑着告诉他:“温阙不喜欢吃鱼,我就也陪着他不吃,这份友谊是不是很感人?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他的影子了。真好笑,他最讨厌吃的东西,恰恰是我最喜爱的。”
我和傅垣去超市购物。回到家里整理东西时,我发现他居然买了花露水。我把它放在架子上最显眼的位置,冷着脸告诉他:“我永远都不会碰这个东西,它的味道实在太恶心。”
甚至还有我们一起走在夜空下时,因为温阙喜欢星星,所以连带着傅垣也开始仰望星空。不过这些温阙都不知道就是了。我一把抓住傅垣的领子把他抵在墙上,恶狠狠地告诉他:“我最讨厌星星,希望不会再看见你做这样令人厌恶的动作。”
傅垣表情淡漠地打开我的手,整整衣襟。我知道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中。因为他的皮夹里,我特意打开过,放着温阙的照片。
这算什么?太好笑了。
在温阙那一边,我也自然不放过。时不时的我会约他出来玩,然后状似无意地告诉他一些我和傅垣之间的甜蜜故事。当然,都是编的。温阙自然不会怀疑,看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却没了以往的快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明白。
后来,距我和傅垣关系结束还有两个月多的时间,温阙少有的约我出去玩。我打电话通知傅垣,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外头。这将近两年里他在这个家待的时间少得可怜,每次都是用工作的借口搪塞。这次也不例外。他听了我的行程之后,只让我好好照顾温阙,便没了后话。
我又想大笑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次旅程居然会成为我人生的终点。看着对面那辆车发了疯一样地朝我们的车冲过来,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护住了温阙。下一秒身体受到剧烈的撞击,肋骨似乎断裂刺进了肺里,令我无法呼吸。额头上越来越多的血流下来,慢慢流到了眼睛里,顿时一片火烧般的干涩,我也渐渐看不清东西。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但是温阙因为有我的保护,似乎还有生的希望。在生命最后的时刻,我居然弄不清自己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后悔对温阙做过的一切?抑或是想让温阙终身背负负罪感?
不知道啊,我想着忽然笑了。啊,实在太困了,就让我先休息一会儿吧。我缓缓阖上了双眼,耳边却忽然出现了傅垣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幻听,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追随。滚烫的泪珠从我眼角滑落,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擦了。
我依然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傅垣走到了我面前,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盈满了日光。他向我伸出了右手,微风撩动他的碎发,我从草木成堆的错杂中闻见了他的芳香。
我听见他对我说:“你好,我的名字叫傅垣。你叫什么?”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