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都没给我说这些事呢?”
“你娘这个人能忍,你爹是干大事的人,压根儿都没闲功夫理她。”李婶子道:“我就想不通了,这人怎么这么蠢呢,就算你和她过不去,你也是她高家的儿媳妇啊,就没见过狠起来连自己都捅的人。”
“万一她就不是人呢,是条疯狗!”
高志远说过他的身世不在村里透露,杜红英也就不给李婶子说了。
毕竟,李婶子知道了就等于全村全公社的人都知道。
那时候高志远反而更被动。
反正现在大家都晓得张桂兰是个疯婆娘,大儿子的私生子上不了户她还跑到公社去举报小儿媳妇生三胎。
“确实病得不轻。”李婶子也是无语得很:“特别是高思文和那个文君兰,好的时候好得出门都手挽手的,三五两天又吵得全生产队都能听见,大家都在看这两口子的戏呢。”
杜红英……我每次回来听点高思文的八卦就觉得很舒心!
“高思文这个人,你还真别小看,也是有本事得很。”
杜红英就看着李婶子静听下文分解。
“大队不出证明,他那个私生子不是就上不了户口吗,嘿,任谁都想不到,他居然去研究那个什么计划生育条款,硬是找到了理由。”
“啥理由?”
“人家说第一胎是残疾计划生育政策允许生二胎。”
噢,是的,有这么一条。
“他就带高安康去医院做鉴定,然后又让文君兰做检查,意思是他婆娘生不了大儿子是傻子,所以捡个娃娃回来养是合理合法的。”
杜红英……都说了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因为有文化,私生子都让他钻了空子整成了合法的。
不得不说,确实是有点本事!
“他现在在干啥?”
“能干啥,他得了那个病后身体不好呢,张桂兰说动不动就喘,啥活儿都不让他干,不仅高思文不干活,文君兰也不干,两个人在家带娃儿看电视,时常和文君兰去文家场住几天。”李婶子笑道:“张桂兰天天骂,说她不晓得造了啥子孽,生了两个儿还当不了沈大嫂那个五保户。”
杜红英……挺好!
上辈子张桂兰可比沈大娘日子好过多了。
时不时的在沈大娘面前显摆:我志远给我买的羽绒服,还别说穿起来是比棉大衣热和,穿在身上又很轻;我志远给我寄了一千块钱回来,喊我不要节省,该吃吃该花花没钱了就找他;我志远给我寄了钱,喊我们把这个土房子推了重建,修宽大点,修两层的小洋楼;我志远……
上辈子,高志远寄了不少的钱给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没缺过。
张桂兰将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房间还上锁,就怕她占了半点便宜。
杜红英想着上辈子的事儿就心如刀割。
上辈子高志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当她是亲妈一样供养。
她就趴着吸血,还啃自己的骨头。
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外有高志远寄钱寄物,内有她杜红英这头老黄牛。
那时候自己但凡能爬得起床都在洗衣做饭,能走得动路都下地干活,辛辛苦苦一辈子什么都没捞着。
一想到这些就心口疼,就想骂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