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说?话。
韩霆又说?:“不敢就算了。”
他们?仨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能一直维持到今天,靠的就是兄弟之间不离不弃,讲义气。
锅盖出声道:“只要霆哥你拿主意,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超子点头,“怎么办霆哥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
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韩霆抬手拍上超子和?锅盖的肩膀,很是欣慰道:“我韩霆这辈子能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兄弟,值了!”
超子和?锅盖在这一刻都觉得,死也?值了。
苏韵自然也?听懂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当韩霆、超子和?锅盖沉浸在他们?的兄弟情中的时候,她没再?忍着不出声,很是担忧地说?:“我不同意,你们?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被抓到怎么办?”
和?超子、锅盖互表完心意,感觉心里有了无穷的力量,韩霆这会心情放松了很多。
他看向苏韵说?:“什么样冒险的事咱们?以前没干过?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要能把难关度过去,冒这点险算什么?”
苏韵不觉得,蹙着眉道:“哪儿值得了?自从昨晚回?来?,你们?说?大队不给预支粮食,他们?六个人除了抱怨指责,外加推卸责任,还?做过什么?为?了这样的人冒这么大的险,哪里值得了?”
韩霆道:“也?不全是为?了他们?,我们?自己?不也?得吃饭吗?他们?一直都挺信任我的,这次也?确实是我把问题想容易了,没有很好?地解决掉问题,他们?慌张也?是正常的。”
苏韵看着韩霆,仍是担心道:“万一被抓到怎么办?”
韩霆轻轻吸口气道:“你信我就完了,在我这里就没有万一。”
苏韵:“可是……”
韩霆:“没有可是,苏韵,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女人婆婆妈妈的了。”
苏韵没说?出来?的话被他这话给噎住了。
韩霆又伸手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软了语气跟她说?:“别瞎担心了,你相信我就行了,我保证会安安稳稳地回?来?,行吗?”
苏韵自然是看出来?了,她的话在他那?里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受女人管束的男人,童蕊不行,她也?不行。
苏韵抿住嘴唇低下头来?,没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苏韵都是在忐忑中度过的。
晚上洗漱完睡到床上以后,她心里的这种忐忑更是达到了极点。
宿舍里的其他人全都睡着了,她也?没有睡着。
接近夜半的时候,听到男生宿舍那?边响起开门的声音,又听到有人嘀咕着出院子往外面?走,她的心跳猛然快起来?。
她用双手捂住胸口没有跟出去。
接下来?便一直在心里祈祷,祈祷韩霆他们?三个人能平安回?来?。
韩霆、超子和?锅盖是睡了一觉后起来?的。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眼王向前的闹钟,时间是半夜一点钟。
这个时间点上,万籁俱寂,村里的狗都睡了。
韩霆、超子和?锅盖轻着动作出了知青点,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预先准备好?的麻袋,摸黑去了大队粮仓所?在的位置。
大队的粮仓也?是土坯房。
房子上有门有窗,窗子里的木栅格排得很密,只能伸进一只手,门上都挂着锁。
溜门撬锁对于韩霆他们?仨人来?说?,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上学的时候在外面?混,混的就是打架撬锁这些本事。
三人左右探查着,小?心摸到粮仓门外。
韩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拿起门上的锁,把铁丝插到锁眼里。
不过就一会,咬合的锁便在他手里嘎达一声打开了。
屏着呼吸轻着动作,韩霆拿下锁打开门栓,推开门先进粮仓。
超子轻着动作跟着韩霆进去,锅盖在外面?放风。
等超子和?韩霆装好?了粮食,出来?到门口放风,锅盖又拿着麻袋进去。
锅盖也?装好?了粮食出来?,顺手带上房门。
门栓也?插回?去,拿下扣眼上挂着的锁,准备把锁也?重新锁回?去。
而锅盖拿着锁刚碰上门栓的扣子,还?没把锁挂到扣眼里,忽听到身后传来?铿锵如铁的两声:“什么人?!干什么呢?!”
听到这两声沉呵,韩霆、超子和?锅盖俱是神经一紧。
韩霆反应很快地说?一声“跑”,锅盖直接扔了手里的锁,和?韩霆超子一起,背着麻袋转身撒起腿就跑。
“嘭!”
枪声惊起林中鸟雀。
苏韵被惊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安静的村庄里陆续响起狗吠。
院子里的鸡也?不安宁起来?,从鸡窝里出来?,振起翅膀嘎嘎叫两声。
苏韵坐在床上死死捂着胸口,气息起伏得压不住。
她心里慌得厉害,心脏砰砰砰地跳,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其他人也?被枪声给吵醒了。
李乔在迷糊中问了句:“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陈思思也?是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谁家放炮呢吧。”
顾玉竹翻动着身子迷糊接上一句:“这谁家大半夜的出来?放炮啊……”
说?完这话以后,三个人很快就又睡着了。
初夏也被枪声吵醒了。
但也是就醒了一会, 翻身换个姿势,很快便再次睡着了?。
睡到凌晨时分正常时间?点起床。
初夏从床上坐起来,醒一会盹起身收拾被褥, 收拾间目光瞥到最中间?的空铺位,她意?外?了?下——苏韵今天竟然起得比她还早。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值得奇怪的事。
初夏没再多注意?别的, 快速收拾好被褥, 穿好衣服梳头扎好辫子,端了?洗漱盆到外?面去洗漱。
林霄函已经?刷完牙了?。
初夏和?他?招呼了?一声“早”,挤了?牙膏刷牙。
刷着的时候目光无聊到处扫一扫,忽扫见院子门外?站着个人?。
他?们的院子是篱笆墙, 外?面来往有人?全都看得到。
初夏刷着牙仔细看了?一下,只见外?面站着的人?是苏韵。
刷好牙漱完了?口。
初夏疑惑着随口问一句:“大早上的她站外?面干嘛呀?”
没以?为林霄函会接话, 也没以?为林霄函会知道其中的原因。
结果林霄函回答道:“昨天半夜, 韩霆出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这话,初夏愣一下看向林霄函。
林霄函已经?洗完脸了?, 说完这话便端了?洗漱盆回宿舍去了?。
初夏回过神来, 快速洗把脸, 端了?洗漱盆回到宿舍擦一把雪花膏,然后又出来和?林霄函一起剁野菜喂鸡。
她小声问林霄函道:“昨天半夜里有人?放炮, 你听到了?吗?”
林霄函拿刀剁着野菜说:“听到了?,但应该不是放炮。”
平白无故的, 谁家大夜里放炮玩。
炮又不是什么不要?钱的玩意?,那都是到了?年上, 才舍得花钱买来放, 为的是辞旧迎新,过年的喜庆。
初夏看着林霄函想了?想, 又问:“难道是和?韩霆有关吗?”
林霄函还?没再说话,男生宿舍闹铃声响,其他?人?也陆续起来了?。
看到他?们从宿舍里出来,初夏和?林霄函也就没再说这个话。
剁完野菜拌点玉米面进?去,到鸡圈前喂鸡去。
而?出来的那三个男知青,洗漱的时候又聊起来。
“韩霆、超子和?锅盖呢?怎么不在宿舍?”
“不知道,可能早起出去了?吧。”
“出去挖野菜了?吗?”
……
提到挖野菜,大家心里都不得劲。
李乔看到院子外?的苏韵,转了?话题问:“她大早上站外?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