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么?”
苏折雪安静地看着老鸨,“子鸢素来自由自在,天真浪漫,看见她,就好像看见本该的我,在这世间无拘无束地活着,我怎么忍心骗她入局,让她跟我一样身不由己?”
老鸨冷笑道:“骗她一次是骗,骗第二次也是骗,从你骗她第一次开始,她早就不是局外人了。”
“我……”
“什么杀父之仇?你三岁父亲病死,就靠你娘亲把你们姐妹拉扯长大,只可惜家贫如洗,妹妹得病无病钱医治,才落了个抛尸荒野的下场。后来,你娘亲也病死,为了下葬你娘,你才会卖身青楼,也才会被主上选上,作为细作先行潜入云国。”
“你偷听我跟子鸢说话!”
“也就是那傻丫头才会相信你!你想,你是从晋国东渡而来的风尘女子,爹爹怎会死在云国二皇子手中?就算你说得煞有介事,说是因为当初晋云两国征战,死于沙场,可只要这傻丫头仔细想想,迟早也会明白,你在骗她!到时候,即便是你现在待她千般好,他日她也不会念你一分恩情!你别忘记了,她如今是禁卫营校尉,是云国的官爷,而我们是晋国的细作,已是两立之人,你与她最后的结局,要么是你死,要么是她死!”
老鸨的话宛若晴天霹雳,让苏折雪当下木立在地,不知如何反驳老鸨。
“你若真惜她性命,不若再骗她一回,只有你们不两立,才不会有生死相决的一日。”老鸨说完,叹了一声,“风尘自古多痴情,我见过姑娘痴贫书生,痴富家子,却是头一桩瞧见痴傻丫头的姑娘,折雪,好自为之。”
“谢谢……妈妈。”
“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的处境,否则,第一个深陷死局者,便是你。”
☆、第七章.城隍惊魂夜
子鸢离了醉今宵,百无聊赖,在临安城中走了又走,满腹都是愤懑。囊中金少,确实无法给苏折雪赎身,可她只有做了禁卫都尉,才有机会捞点油水,或许有一日可以凑够那天价的赎身之钱。
“叽咕——”
子鸢窘然摸了摸肚子,左右瞧了瞧行人,盼着这些人没有听到她这突兀的肚子饿叫声,瞧见那些行人纷纷窃笑离去,子鸢不由得涨红了脸,往街边小店瞧了瞧。
日正西斜,小店的生意正红火,满满地坐了各种贩夫走卒,正吃得欢。
子鸢摸了摸钱囊,脸色突地一沉,“不好!钱囊不见了!定是白日掉在郊外了!”子鸢暗暗叫了句倒霉,这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晚吃不了事小,只怕连客栈也住不了了。
子鸢抬眼看了看天色,这几日夜雨阵阵,白日反倒是晴好,若是住不了客栈,那……那只有回去找姐姐?
子鸢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想到今日惹恼了苏折雪,若是晚上再厚着脸皮跑去找她,定会再惹她不快。子鸢想了想,忽地眼珠子一转,笑道:“还好我聪明,这回可饿不死,也冻不死了,说不定还能寻回钱囊呢!”说完,子鸢拍了拍肚子,快步朝着临安城郊行去。
今日蛊主已死,那些虫子定不会再出来作祟,去郊外城隍庙小住一夜,也是好的。
待子鸢出城来到城郊,深林已是一片幽暗,她沿着山道走进深林,忽地停下了步子,抬手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怎么把姐姐给的伞也落这儿了!真是该打!”
白日里逃命,救人,搜虫,回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这破伞被顺手扔在草丛之中,子鸢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如今得空回来,定要把伞给姐姐修好,完璧送回去。
子鸢走上前去,将破伞给捡了起来,趁着这山间尚余的一线光亮,仔细瞧了瞧这片草丛,可是依旧没有钱囊的踪影。
子鸢只好叹了一声,看看手中破伞,笑道:“别人都当你是破烂物,还好没把你给捡去了,只要我修好了你,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