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行,祁子鸢是大云开国以来唯一的那一位。
叶泠兮莞尔,笑意深深,“祁将军,本宫希望你大捷而归。”
“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子鸢点头一笑,仰头喝尽杯中酒,只觉得一颗心被酒汁火辣辣地灼了起来。
叶泠兮又给子鸢斟满一杯酒,语重心长地提醒道,“事事小心。”
子鸢重重点头,再饮尽这杯酒,瞧见叶泠兮还有再斟酒的意思,连忙按住了杯口,笑道:“这最后一杯酒,公主殿下不妨等微臣大捷归来再饮!”
“好!”
“微臣告退!”子鸢将酒杯放在盘子上,转过身去,举起手中帅印,朗朗呼道,“全军听令!出发!”
“诺!”
将士声震九天。
子鸢凛然走下点将台,一路走到了队伍的最远端,飞身上马,一勒缰绳,回头对着点将台上的众人咧嘴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大声喝了一句,“驾!”
马儿飞驰,大军出发,朝着临安西门的方向进发。
醉今宵,小阁之上,琴声零落,断断续续。
阿翎坐在窗畔,远远便瞧见了那浩荡而来的云字旌旗,凉声道:“那臭丫头果然选择绕路经过这儿,折雪,你真不打算单独送她么?”
琴声终停,苏折雪黯然摇头,嘴角噙起一丝苦笑来,“主上,你知我想做什么的……”
“伤了她,你心里会舒服么?”
“自是不会。”
“折雪,其实你不必……”
“主上莫要再劝我了,你我都清楚,这是你我唯一翻身的机会。”
苏折雪起身走到了窗畔,忍不住朝那马上少年将军看了一眼,脉脉眸光之下,满满地俱是眷恋之色。
“折雪……”阿翎还欲再劝。
苏折雪却将小窗掩好,背过了身去,眼圈一红,心底暗暗唤道:“呆子,可要好好保重,刀剑无眼,可要处处小心。”
醉今宵外,马上的子鸢侧脸远远瞧向小阁,只见小阁窗户紧闭,她失落地沉沉一叹,喃喃唤了一句,“姐姐,你究竟在恼我什么呢?”
马蹄刻意放慢了一些,子鸢不时回头张望小阁,可是直到视线中的小阁开始模糊,小阁那紧闭的窗户始终没有打开。
“驾!”
喝马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在子鸢打马驰出临安西门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颗心凉得生疼,似是被什么狠狠一掐,碎成了千点碎屑。
“主上,以后这呆子就交给你了。”苏折雪涩声开口。
阿翎一怔,定定看着苏折雪,“我说过,这臭丫头我管不了那么多。”
“折雪相信主上。”苏折雪幽幽说完,伸出了手去,握住了阿翎的手,含泪一笑,暗暗道,“只要伤过了这一次,这呆子就再也不会因为而难过了。”
“你若还当我是主上……”
“咚咚!”
小阁门突地被敲响,阿翎只能暂时静默下来。
苏折雪似是猜到来人是谁,只见她整了整鬓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房门后,打开了门。
“苏姑娘,我家主子差奴婢来请姑娘赴皇城一聚。”来人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缀在腰间的玉佩可以看出这是伺候皇子的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