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见沈佑没有异动,又鼓了鼓勇气道:“九千岁曹伯宵目中无君臣之礼,带兵强闯喜殿,沈大将军,敢问这该当何罪?”
沈佑岂会不知道太子的意思,他咬牙沉下脸去,如今最重要的已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他爱子的性命。
源自手臂的蛊痛再次升起,沈佑忍痛咬牙,迟迟未去回答太子的话。
“沈大将军?”太子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想用沈佑掣肘本王,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曹衙怒喝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莫要忘记了,你能踏入东宫,究竟是谁帮的手?!”想了想,曹衙心头的悲怒涌了上来,“我的伯宵今日定是死在叶泠兮那贱丫头手里!既然你们叶氏让我绝后,本王也不会对你们心软!来人!”
“诺!”
宫门前的人马齐声一喝,震得太子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不等内侍扶起太子,曹衙几近疯狂地下了杀令,“给本王!——杀!”
“诺!”
“九千岁曹衙谋反!罪当诛杀!”
倏地,一名内侍冲到曹衙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贯穿了曹衙的胸膛。
“你……你……”曹衙不敢相信地看着身后这个突然袭来的内侍,待看清楚了来人,更加震惊,“你……你竟敢对……对本王下手!”
“远儿!”沈佑同样震惊地看着方才发生的那一霎,心底更多的却是爱子安然归来的惊喜。
沈之淮双目赤红,从曹衙胸口抽出长剑的瞬间,又一剑穿入了曹衙的喉咙。
“九……九千岁……”
这一瞬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当今朝廷两大朝臣居然自相残杀!
“娘……”沈之淮从已死了曹衙身上抽出长剑,哑然唤了一句,拖着滴血的长剑缓缓走向早已吓呆了的太子。
晏歌快步提枪走到太子身前,喝道:“沈少将军,你想做什么?”
沈之淮的视线之中又出现了这个十四岁的女娃,心头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你也不该活着!”
“小心!”锦奴眼尖,觉察到了他的杀意,连忙将晏歌扯到了身后。
“远儿!”
就在沈之淮还想砍向晏歌之时,沈佑已跑到沈远身边,将沈远紧紧抱住,老泪纵横,“你回来就好,安然回来就好!”
“父亲大人……”沈之淮僵硬地喊出这一句,将沈佑推了开来,目光满是杀意地看着太子,“曹衙这些年来总打压父亲,这口气今日终于报了!”
沈之淮刻意说出一个理由,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其实并不足以解释为何一定要曹衙死,下一刻,沈之淮又说出另外一个理由,“叶氏无能,岂配拥有天下?父亲大人,我们就不该对这些人俯首称臣!”
“你……”沈佑大吃一惊,觉得眼前这个远儿有些陌生。
沈之淮冷笑道:“父亲大人,这几日我被祁子鸢那厮囚在醉今宵中,吃尽了苦头!我也想得明明白白,只要父亲你为臣一日,便总会受这叶氏威胁,倒不如……你我父子联手,翻了这片天!”
“住……住口!”沈佑惊喝了一声。
“沈佑,若是知道你今日会生反骨,我还真不该帮你把儿子给救出来。”黑衣银面,幽绿色的眸子冰凉地看着沈佑,只是这一眼,便足以让沈佑腿软坐倒在地。
“少……少……主……”沈佑倒吸了一口气。
阿耶杰往沈佑走了一步,猛地扯起他的手臂,笑道:“薛子珏是傻子,难道沈大将军也要做傻子么?”说着,他刻意往地上的曹衙尸体看了一眼,“做弃子的滋味,可半点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