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帝心底浮起一抹阴暗的酸意来,他悄然抬手摸到石壁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忽地将石头按了下去。
“咯——咯——”
尘灰飞落,第三道断龙石突然缓缓落下,即将把子鸢与那十名宫卫隔在里面。
“父皇!”叶泠兮脸色惨变,连忙扯住云徽帝的手,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们都是忠于父皇的臣子,父皇你快停下断龙石啊!”
云徽帝激动地看着叶泠兮,哑声道:“朕有你便够了,有些人留下来终究是祸害!”
“父皇!”叶泠兮心头一阵寒意袭来,她急忙跪下,“求父皇饶过他们!快些停下断龙石!”
“子鸢快跑!”
“子鸢快跑!”
苏折雪与阿翎齐声急唤,云徽帝与叶泠兮这才发现一直默不作声的那名禁卫校尉竟然是个女子!
子鸢足尖一踏石道,往前掠出一丈,再运起内息,使出轻功往前猛跑,在断龙石完全落下之时,揉身滚了进来。
晏歌与锦奴心底半是心凉,半是欢喜,心凉的是眼前这个皇帝竟然会在危难之时对忠臣下手,欢喜的是子鸢终究逃过了一劫。
“呆子,快起来。”苏折雪惊魂未定地走上前去,与阿翎一起把满身污泥的子鸢拉了起来,忧心地上下检视着子鸢可否伤到了哪里?
阿翎见苏折雪那般关切的模样,当下悄然松开了子鸢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子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摇头道:“姐姐,我没事,只是——”子鸢难过地瞧向身后紧闭的断龙石,苦涩地一笑,“只可惜,那十位兄弟只怕要白白牺牲了。”
“祁子鸢,你也想做乱臣贼子么?”云徽帝瞧见苏折雪那般关心子鸢,心头的醋意更浓了起来,“朕已经提点过你,苏折雪是朕的影嫔,你们现在这般亲热,可否还将朕放在眼里?”说完,又指向了阿翎,“你让一个女子打扮做禁卫营校尉,到底有何居心?”
子鸢只觉得一股怒意涌了上来,他不顾道义罔顾忠臣性命,即将冤死十名忠心耿耿的宫卫,还险些害了她的性命,如今还敢一再强调苏折雪是他的妃子,这让她再也忍不住了。
“皇上,我突然觉得你真的不配做大云之君!”子鸢突然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叶泠兮快步拦在了子鸢身前,生怕子鸢这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谋逆之举,“祁都尉,莫要冲动!”
云徽帝未见子鸢跪地请罪,心头的怒意更盛,“祁子鸢,你好大的胆子!你别忘记了,你是朕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晏歌冷冷一哼,将脸别了过去,只觉得云徽帝当真不配她与父帅以命效忠。
锦奴也怕晏歌一时气恼做出什么忤逆之举来,连忙挽住了晏歌的手臂,摇头低声道:“小歌,不可如此。”
子鸢脸上带着三分嘲讽之笑,耸了耸肩,突然把官帽给摘了下来,往云徽帝脚下一扔,笑道:“大云的官,我半点不稀罕!”
“祁都尉!”叶泠兮下意识地想要去捡地上的官帽,可是动作才做了一半便僵在了原处,是自己的父皇失德在先,她即便是捡起官帽又能如何,她最信任的祁子鸢只怕再无效忠之心,甚至将来之路,也只能由她叶泠兮一个人走下去。
想到这里,叶泠兮心底的悲凉涌了上来,悄悄地红了眼圈,只觉得视线之中那顶官帽越发地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