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非常标准的高知望族。
也并没有其他的风言风语,阮念一想也是,梁爷爷看起来如此憎恶家务事出现在公众面前,要是有些风声,估计有个苗头就熄灭了。
林姨就端着煮好的雪梨茶过来,给她装进了汤盅里,汤汁清透。
“林姨,是不是削马蹄挺麻烦的?”
“对呀,这个时候马蹄不大,还是得自己买来自己削皮,费工夫,外面市面上有削好皮的,但味道不好也不新鲜了,这东西清热化痰的,买也得一个个挑呢。”林姨说,“您先喝着,我去打扫一下厨房。”
“诶好。”
阮念用勺子舀了一勺尝尝,一样的清甜,马蹄被切成了薄片儿,晶莹剔透的,咬下去很脆,阮念想到了那两天感冒,梁西闻给她煮的马蹄水。
阮念其实也没有起夜的习惯,只是那两天换了床,加之旁边有梁西闻,她睡的不太安稳,半夜醒了两次,醒来后便看到床头柜上温着的马蹄水。
她自己也不算是个爱进厨房的人,所以也没注意到那天是什么时候,梁西闻去挑了马蹄,还削了皮切成了薄片煮成了水,她想一想,这两天家里多了个凉水杯,他喜欢喝茶,她喝的就是梁西闻煮的马蹄水。
润肺清热,止痰生津。
阮念端着汤盅,喝下去心里热热的,有一种被人细心照料的温暖。
阮念也就刚喝完这杯雪梨马蹄汤,梁西闻也就从楼上下来了。
檀木的客厅灯光温暖,梁西闻似乎有了一点时间,他坐在她旁边泡了杯茶,阮念问他,“怎么样了?”
“爷爷不太听话,这现在才愿意好好测血压,有点胸闷,准备在家里吸会氧,不碍事,但我得等等看,要是吸氧没好受点儿,得送医院去了。”梁西闻倒了杯茶撇沫,这才抬眸看她,“好受点了?”
“嗯。”阮念点点头,好像这会酒精才起了作用,她有点困了,但此刻她也没怎么仔细思考——只觉得有点莫名的愧疚。
看起来梁正卿非常厌恶梁家和花边儿新闻挂上钩,她刚才才看到手机的推送,估计……她也间接的算是个原因。
“我刚刚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阮念低声说,“我给你也添麻烦了。”
梁西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递过来一杯水,“这不算什么,我们光明正大的结婚,承认也是我该做的,我等会才能回去,一会我让时霖送你先回去,我晚点回。”
阮念心里还是有些低落,有些惶茫地坐在那,梁西闻倒没什么多余的担心,神情自若,她稍稍抬起一眼,男人清风霁月,从容而优绰,规整的衬衫下,手腕的线条都突兀性感。
阮念无端地回想起,大约就是半小时前,他拥抱她是嗓音都似乎很有些低落,再联想起刚才梁赫谦说的,阮念发觉自己对他的过往好像知道的并不多。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点距离感。
她好像,想要离他近一点。
阮念脑子有点晕,也不想仔细的思考,她刚想说什么,梁西闻便递过来一杯热水,“要是爷爷今晚要住院的话,奶奶估计也没法陪护,我可能在医院呆一会,民政局早上八点上班,我们那会过去?”
“好,”阮念点点头,“那你也早点回家。”
梁西闻给时霖打了个电话,时霖一直在外面儿等着,“先送阮念回西郊。”
时霖刚答应,上面的家庭医生就出来了,“梁先生,我们还是把老爷子先送医院吧,血压有点高,血氧也偏低了。”
“行,我马上。”
梁西闻应了一声,而后起身拿起外套,他帮阮念拉了拉衣领,给她扣好风衣的纽扣,“别胡思乱想,我一会就回家。”
“好。”
时霖带着阮念出去,梁西闻将车钥匙递给时霖,帮阮念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还不忘又一次叮嘱她,“别胡思乱想。”
傍晚十点多的马路上一点儿都不堵车,车里静悄悄的,回西郊的路要经过刚刚的洲际酒店,阮念看着酒店门前亮起的景观灯,一个小时前的拥抱似乎又清晰起来,她的鼻息间还残留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
阮念问时霖,“姜阿姨和梁叔叔都不常回来吗?”
时霖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回答她的问题,“嗯,姜女士一直在燕京,但她在市郊有自己的房子,毕竟是长媳,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她会出面的,姜女士好像现在偶尔参加些慈善晚宴和时装周。”
“……”
“至于梁先生,应该好多年没回来了,他名下房产也很多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一套里,基本只有老爷子身体不好的时候才露面一下。”
“……”
时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阮念倒没多余的表情,大约也是梁西闻跟时霖打好了招呼,对于家里的一些事情不必瞒着,时霖才肯多说几句,“一般逢年过节,大多都是梁赫谦的父母回来,就是梁斯易和简珍。姜女士也会露个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梁先生应该也不会让您需要处理什么复杂的家庭关系,梁先生基本是在梁老爷身边长大的。”时霖说,“所以有时候老爷子特别倔,就听梁先生的话。”
阮念倒看出来了,梁赫谦在的时候家里的气压极低,老爷子也几度动怒,等一会梁西闻上去,里面平静了许多。
这还是阮念头一回独自一人回西郊,院子里的壁灯亮着,竹林的清影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刚进了院子,便看到十一趴在窗边支棱起小耳朵,小橘趴在十一的旁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十一看见是她,象征性的摇了摇尾巴,然后就低下头继续趴着。
好像没看到梁西闻,连十一都有点儿失落。
阮念摸了摸两小只才上楼洗漱,她出来的时候,也接到了梁西闻的短信。
说厨房里有保温的马蹄水,喝点再睡。
阮念乖乖去厨房,果然看到厨房里多了一只玻璃的养生壶,里面的马蹄水是浅浅的米白色,厨房的垃圾桶里果然有很多削好的马蹄外皮。
阮念自己乖乖倒了一杯,甜度刚刚好。
阮念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回得了流感,一直咳个不停,拖拖拉拉了将近两个月才好,那会季霜还没外派,但整天忙不完的文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