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昭跪在原地,小脸煞白,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皇上开了口,声音里夹着凌冽的霜寒之气,“害人宫女,杖毙。佟妃御下无方,罚俸半年,禁足承乾宫思过十日,并罚抄经文百卷。”
“其余承乾宫宫人,各打三十大板。”
说完,视线瞥向钮祜禄妃,语气中的冷意丝毫不减,“翊坤宫宫人护主不利,罚一个月的月俸,若再有下次,则退回内务府处理。”
叶芳愉不明白这里头怎么还有翊坤宫宫人的事,听得一阵懵懵懂懂。
然后就见钮祜禄妃和佟妃动作整齐地起身蹲了下去,口中称呼:“臣妾领旨。”
话音一落,明黄色的身影就站了起来。
叶芳愉心知皇上这是要起驾离开了,连忙收敛起吃瓜的表情,跟着起身蹲了下去。
谁知皇上走到她跟前却倏地停了下来,朝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心朝上,声音清润如醴泉,好像方才的怒气都是众人的错觉似的,他说:“起来吧,朕送你回去。”
叶芳愉只犹豫了半息,就果断地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笑吟吟地起身,嗔道:“明明皇上与臣妾走的是同一条路。”
皇上挑挑眉,露出一个难得的轻松笑颜,状似无意地赞了一句:“惠妃娘娘果真蕙质兰心。”
二人说着话,很快出了大殿,各自上了轿辇,一前一后离去。
走到龙光门外,再往前就是景仁宫的大门;穿过龙光门则是通往乾清宫。
叶芳愉要与皇上在此处分别,于是便下了轿辇,盈盈走到一旁,打算先目送皇上离开再回宫,岂料皇上竟然也从御辇上走了下来。
叶芳愉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俊朗男子,缓缓露出一疑惑的表情:“?”
皇上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走了几步,宫人欲跟,被梁九功伸手拦下。
叶芳愉不免好奇:“万岁爷可是有话要与臣妾说?”
皇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他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少顷,才看向叶芳愉,低声说道:“下次再有此事,你便不要出面了。”
叶芳愉闻言很是震惊,“可臣妾现在奉旨协理后宫,若不出面岂不是失职?”
皇上先是一皱眉,而后肃着一张俊脸,“你只管打发人来乾清宫,让梁九功去处理便是。”他伸手挥止了叶芳愉欲要开口的动作,徐徐解释,“一来你整日忙于宫务,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朕担心你身子承受不住。”
“二来……”他说到这里,却是忽然顿住不说了。
叶芳愉眨了眨眼睛,问:“二来如何?”
皇上缓了一缓才开口,“没什么,只是不想你看到后宫里这些拈酸吃醋的腌臜事儿罢了。”
叶芳愉忍着笑,问他:“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