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一下午的饼。
他说梦中仙界里有着数不清的长寿和养身秘方,只他一人,便是再做上十年的梦也未必能记录完整。
他叫她努力一些,以后睡觉时不能再只顾着睡觉,哪怕不能如他一般,每次醒来以后记下一半,能有个两三分也是极好的。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三藩之乱,说到了天下大计,说到了百姓贫苦,说到了隔着无垠海洋的辽阔土地。
而叶芳愉则全程木着一张俏脸,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了延禧宫,看见杜嬷嬷脸上的神情有些恻恻然。
叶芳愉下意识拧紧了眉,问道:“怎地,出事了?”
杜嬷嬷回话前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而后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宫里无事,只是娘娘,您今儿不是去乾清宫伴驾?”
叶芳愉这才意识到杜嬷嬷在担忧什么。
她不甚在意地挥了挥帕子,扶着紫鹃的手走进寝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旋即回到梢间,叫杜嬷嬷把角落里的冰盆挪过来一些,方才开口解释,“今儿不是伴驾,只是皇上找我过去说几句话而已。”
眼下削藩平乱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叶芳愉没猜错的话,这段时间,皇上踏入后宫的次数应该会大幅度降低。
而之后的日子里,一切也正如叶芳愉所想。
整个七月,皇上只翻了六次牌子,其中两次是来延禧宫,一次去了钟粹宫,一次去了景仁宫,剩下的两次则是翊坤宫与承乾宫均分。
到了八月,竟是一次也不来了。
偏偏太皇太后也丝毫没有劝谏的意思。
于是后宫便开始传起了一些小话,有的说是前方战事吃紧,皇上根本顾不上理会后宫;有的说乾清宫后边的围房里出了个绝世佳人,迷得皇上乐不思蜀,只怕不久就要直接越级封妃了呢。
还有更为离谱的,说皇上迷上了道教,整日里研究长生不老,还说他曾亲眼看见过皇上一大清早对着日出东方练习吐纳和打拳……
得了紫鹃的回禀,叶芳愉冷着脸把传小话的宫人各自打了二十大板,又三申五令不许他们再胡说八道,若有下次,直接打发到景山除草去。
暗潮汹涌的后宫这才稍稍沉寂了一些。
过完中秋,马佳庶妃腹内的龙胎也安稳地渡过了头三个月。
为感谢叶芳愉那日的出手相助,马佳庶妃特意登门道谢,带了厚厚的礼物过来。
恰好与乾清宫送赏的宫人撞在了一起——那日得了皇上的吩咐,叶芳愉就多了一项作业,每隔五日要往乾清宫递一道或练体或养生的方子。
方子递呈上去的第二天,乾清宫就会送来丰厚的赏赐,因着延禧宫的位置距离乾清宫较近,是以除了景仁宫外,竟也无人知晓,这段时间延禧宫到底收到了多少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