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又问:“到底是皇上派去的宫人没说,还是你们其实听见了,却不小心忽略了过去,才误以为要每日都去。”
宜嫔拧眉想了想,犹豫道:“好像,那宫人确实有说过这么一句话……”但她当时的心神都在万黼身上,听过便忘,若不是贵妃娘娘忽然提起,只怕她和通贵人还没转过弯来呢。
然而地上的荣嫔,回想过后,却是斩钉截铁地回复叶芳愉:“臣妾对长生之事向来上心,若宫人说过这句话,臣妾必不可能疏漏过去。”
叶芳愉立时更茫然了。
怎么回事,乾清宫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她思索了几秒,忽然在脑子里想到什么,低头问荣嫔,“你方才说,来我宫里的路上,遇见了佟贵妃?”
荣嫔点头。
叶芳愉便蹙了蹙眉,“此事,虽说是皇上的主意,但修缮武英殿却是好几日前的事儿了,所以我并不奇怪她会知晓此事,我只是奇怪,她是如何买通那乾清宫宫人的?”
要知道,那次小太子生病,皇上一怒之下,几乎把乾清宫的宫人换掉了三分之一。
余下的宫人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来帮着佟贵妃,蓄意挑拨她和荣嫔的关系,特别是,这件事儿还牵涉到了皇嗣。
叶芳愉左思右想,如何都想不明白。
那边荣嫔也平复了心绪,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擦眼角的泪,迟疑地对叶芳愉说道:“其实,还有一事儿。”
叶芳愉抬眸看她,“你说。”
荣嫔:“也不知是不是臣妾多心,总觉得佟贵妃今儿与臣妾说话时,分外客气,还说什么,钟粹宫与承乾宫毕竟前后比邻,合该亲近。若臣妾今后有事儿,可自去寻她商量。”
“对了,她还约了臣妾,后日下午去承乾宫听曲儿……”
“说是,长生和雅利奇今后就不在臣妾身边了,一切事宜都有贵妃娘娘您来照料着,我大可自顾自己轻松愉快,有这闲暇,何必一直拘在钟粹宫里呢……”
荣嫔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缓慢,一边说,一边拧着眉细想。
大约是把佟贵妃与她说的话,全都原封不动复述了一遍。
这头叶芳愉还未心惊,那边通贵人已经按捺不住跳了出来,“荣嫔娘娘您还听不出来吗?这已经挑拨得够明显了吧?”
“亏您还信了,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要是外头那些不知情的,还以为靖贵妃娘娘把您怎么着了呢。”
荣嫔没有说话。
布贵人看着自家主位娘娘被通贵人这样一同指责,心里大概也存了些气,有些不太开心地对通贵人道:“若我家娘娘当真是信了佟贵妃的撺掇,又何必眼巴巴地来找娘娘问个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