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颊腮鼓鼓,很是不服气地回道:“儿臣也没有跟汗阿玛说话呀,儿臣自称’儿臣‘的时候,才是在跟汗阿玛说话呢,平时跟额娘说话都是自称’我‘的,所以儿臣刚刚是在跟额娘说话,才没有跟汗阿玛说话呢。”
他说完,又转向叶芳愉,鼓起来的脸颊瞬间瘪了下去,眨巴眨巴一双水润的黑葡萄大眼睛,似在求表扬。
而后十分亲昵地凑过来用脸蛋子贴了贴叶芳愉的颈窝,嘴里呜呜说道:“我在宫外的时候,每天都好想好想额娘的,早上起来要想三遍,吃饭的时候要想三遍,吃完饭了洗手手的时候也在想,睡前想的就更多了,要想一百遍才能睡着,额娘呢?额娘有没有想我呀?”
叶芳愉被他这话逗笑了,想也不想,就将他柔软的小身子搂了过来。
嘴边嫣然笑道:“自然是也想的呀。”
“有多想?”
叶芳愉思忖片刻,“比护城河还长的想。”
小娃娃大吃一惊,“护城河呀!那好长好长的了。”他说完,拧着两根浓密的眉毛,思考了好一会儿,“那我对额娘的想念,就比长江还要长好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呀?”小娃娃连连点头,恨不得举起三根手指,当场发誓。
叶芳愉声音很是惊喜地“哇”了一声,正想要继续哄逗自家小娃娃多说几句,就听旁边猝不及防传来皇上的冷哼声,落在自己腰间的大掌也在无声无息间悄然缩紧。
……吃醋了?
叶芳愉心下不免有些好笑。
搂着小娃娃的手稍微松了松,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悄然握住皇上的手掌,轻轻捏了两下。
皇上这才面色稍霁地松缓握住她腰侧手掌的力度。
叶芳愉便转过头,又同小娃娃话了几句家常,小娃娃乖巧地一一都应了。
不多时,太皇太后对两个小格格的询问也接近了尾声,她命太后先将大格格带回去歇息,又让马佳嫔和安嫔把二格格雅利奇接走。
等将一干人等全都屏退,太皇太后双手拄着拐杖,面色沉沉地朝皇上和叶芳愉的方向看了过来。
皇上只得收了手,轻咳一声,正襟危坐。
太皇太后问:“皇帝,哀家问你,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声音很是严肃。
叫一旁的叶芳愉也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如同聆听主任训话的学生一般。
而小娃娃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当场便举起了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声音清脆道:“乌库玛嬷,我知道怎么回事!”
“刚刚我是跟汗阿玛吵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汗阿玛就忽然说我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好逸恶劳,要是现在不给我长长教训,将来肯定会变成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溜街斗鸟,连祖宗规矩都忘记了!”
他说着说着,小表情忽而又变得委屈起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迅速积满了一汪清泉,嘟着红润的小。嘴唇,小奶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朝着太皇太后便开始卖惨:“汗阿玛还说了好多好多,我都没记住,反正都是一些骂我不好的词……可是乌库玛嬷,我不是才六岁吗?我本来就没有正业呀,我也没去上书房,想进取也没地儿进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