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无言,忍不住齐齐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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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院内,年侧福晋也跟着叹了口气。
早在家中的时候,阿玛就教导过她,世事让三分,天空地阔。额娘和嬷嬷也反复告诫她,女人嫉妒时面目最为可憎。
既入了皇家,行走坐卧之间都应该讲规矩、论体统。性子嘛,一定要温柔敦厚,贤惠大方。王爷喜欢谁,她就应该喜欢谁,王爷对谁好,她就应当对谁好。
家里都打听好了,府中最受宠的是那位耿格格,嬷嬷也反复交代过,进府之后一定要对耿格格大度、大方、打心底对人家好,绝不能露出一丝嫉妒。
年侧福晋将泡好的清茶分在小盏中,用三根手指轻轻捏起茶盏,好看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可她就是忍不住,对亲王府里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耿耿于怀,特别是打听出府里都称呼她为耿主子,她就有一种自己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明明她才是万岁爷亲自定下的侧福晋,耿氏一个小小的格格,怎么配呢?
好在她命好,进府的时候,耿氏已经去庄子上养病去了,她这口心气也就顺了,赏赐给的也心甘情愿。
可这两日,院子里的人在外头听说,四爷连夜去见了耿氏。
额娘说,嫁进皇家一定要多想所思,越谨慎越好。
她就昼思夜想,到底是谁特意将这信儿传来,挑拨她这个新人与耿氏斗。
想福晋无子,应当很眼馋耿氏的二子一女。想李侧福晋膝下的三阿哥虽然已经八岁,但是有下头的弟弟们,这未来的世子之位也不是很稳当。
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人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一想到刚进府不到一月,四爷便因耿氏甩袖而去,如今,又情愿去看离府这么远的耿氏,也不来近在咫尺的清音院,她的心仿佛被蚂蚁不停的啃噬一般,虽不大痛,但十分不适。
不能放任下去,年侧福晋放下茶盏,盯着院子里的翠竹,绝不能任由耿氏在外头勾着爷们的魂。
她唤来踏雪、寻梅耳语几句,二人连连点头,各自做事不提。
第二天一早,两匹快马分头奔向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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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清宁还在捯饬那几盆栀子花,想给孩子们的院子里也分上几盆,对她而言,关于夏天的记忆就是河边成片的金银花和路边大朵大朵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