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垂头丧气在心里吐槽:怎么谢?可以把儿子当谢礼么?
林境收下了唐源,关上门后,对着有些戒备心的少年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好好学习吧……如果未来不能在一起,好歹你也不会后悔现在的努力。”
他说得平淡,眉眼却带着寂寥。
越是把分别说得云淡风轻,越是让唐源鼻子发酸。
可少年到底还是没踏出那一步,没有上前拉住径直往前走的对方。
林境一直到回了房间,都没听到唐源一句挽留的话。他牙根咬得很紧,生怕自己会无法控制地去强迫那个人,去占有他,去破坏他所有想退后的机会。
可他还是努力抑制住了血液里的疯狂。
因为那是唐源,他最想保护,最舍不得伤害的唐源。
转眼又是年末,期间林国栋回来过一次,住了几天又匆匆地赶了回去,似乎那边的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春节的时候,林境没理那边叫他过去过春节的邀请,只是一个人留在家里,吃着干巴巴的必胜客外卖,没看春晚,而是选了一个冷门的电视台,看起更加冷门的档案片。
外头炮仗声开始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没等来习惯的敲门声。
他觉得房间里从来没这么冷过。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本来就难熬,此刻更是冻得像地窖。
拎起大衣,却把手机单独丢了出来,林境随便抓了一把钱就朝楼下走。
城市禁放烟花的禁令已经推行好多年,然而因为复兴习俗的呼声太高,加上厂区管理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楼下还是聚集了不少在放烟花的人。
林境从一个个火树银花中穿过,脸上的表情被阴影拉得比天气还要冰冷。
他一个人在偷偷售卖烟花的小贩那里要了十几个不小的礼花炮,一口气掏了一千块钱,让对方给自己摆成之字形,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一根烟,然后在小贩的惊叹声中,一个个地点燃了价值不菲的礼花炮。
周围自娱自乐却不怎么舍得花大价钱的人们在听到一声声巨响后立刻朝这边围了过来。
林境买的礼花炮不仅炫目,而且实在是太密集了,近看起来跟政府放的过节礼花效果差不多,许多孩子又是高兴又是羡慕。有人四处找到底是哪个土豪放的大礼炮,却发现周围都是观赏的人,没有一个像是点炮的。
林境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响震整个厂区,甚至可能引来消防队的烟花盛宴。
为什么别人可以得到幸福,我却不可以?
为什么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依旧不给我任何希望?
为什么我都努力了这么久,始终没有任何的回报?
为什么人人都要离开?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不能获得幸福!
他的手藏在大衣的兜里,抖得厉害,却还是拿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看到楼梯口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围成一团的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林境没有开口,直到那根烟都抽完了,烟花早就冷了,人群也散了,那人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犹豫了一下,就朝厂区外的方向跑去。
林境这才慢慢从角落里出来,又跟那个小贩要了两把冲天炮,可以拿在手上放的那种。
他站在楼梯口,又等了半小时,终于看到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少年回来,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己。
“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