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小声解释说:“这是鹦鹉鱼,胆子小,呼吸还弱,得一直开着氧气泵。我这多亏鱼小,现在还没事。邻居家的大鱼已经死了两条了。”
“邻居家死鱼你怎么知道的?”陆远随即问道,“你不是在洗澡吗?”
“业主群里聊的。”
周瑜说到这愣了下,过了会儿反应过来,忍不住转过脸看了陆远一眼。他不过说了句邻居家死鱼,陆远的关注点就能跳到这,这要是撒谎了一时半会儿都圆不起来。
“你幸亏不是我对象,”周瑜一脸惊吓,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庆幸道:“以后你家属想要干点什么可惨了,你这么个查岗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话题扯到二万里之外……简直了,防不胜防啊。”
“所以说这是隐藏技能,”陆远严肃地点了点头,又伸手指着他,假装威胁道,“敢说出去就打xi你。”
周瑜:“……”
鱼缸里的水太多,只能捞着鱼过去,搬了空缸再换水。这样一来一趟更拉不了了,得分两次往回搬。周瑜第二趟的时候搬了鱼缸,又神神秘秘地带了个小包在身上。
陆远扫了他那小包一眼,看着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些小罐子,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么一折腾,陆远的半下午都成了免费劳力日,家里没有困好的水给鱼用,周瑜又宝贝的不行,俩人最后从热水器了接了一半,又轮换着抱着水桶去楼下接了些过滤水。
鱼缸暂时安置在了陆远的书房里,因为周瑜说书房的光线正合适,客厅的太亮,放厨房里又影响风水。
陆远本来有些不耐烦,觉得周瑜就是满嘴胡扯,今天懂中医,明天懂周易的,后来还是陆妈妈买菜回来,说鱼缸放在厨房不讲究,放不好会破财,他才勉强同意。之后那俩人自己在外面商量怎么个住法,陆远觉得有些乏,干脆躺小床上休息去了。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周瑜在跟他妈在外面聊天,俩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但是聊得很起劲,你一言我一语特别融洽的样子。
陆远忍不住笑了笑,末了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周瑜过来借住正好免除了他跟他妈对面而坐的尴尬,而且周瑜又爱说话,说不定还能当个人形挡箭牌,消耗掉她妈现在多余的热情
只是陆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慨叹,外面俩人的交流状态是他妈跟他之间完全没有过的。陆远高中之前算不上好孩子,虽然成绩不错,考学也一直顺利,但是性子野,脾气大,平时上学,他回家吃完饭要么瘫着要么打游戏,等放了假更是在家里待不住,跟同学去下水游泳,去街上跑酷,去海边广场练滑板,周末去找高年级的同学踢足球……当时在他看来,跟爸妈聊天尤其是聊心事,是一件特傻逼特害臊的事。
因为他爸妈很惯着他,说他学习压力大,所以从没喊过他做家务。陆远自己眼里也没活儿,他不刷碗不洗衣服,过的像是个二世祖,甚至高中住校的时候,他所有的衣服也一直是脏了就换,然后攒一周送回家。
他以为生活也就这样了,平时考考试踢踢球,谈谈恋爱打打架……直到他爸妈开始闹离婚——大概他们也觉得跟他聊心事是一件特傻逼的事,所以陆远这次从头至尾当了一次旁观者。
陆远很多时候觉得自己也是矛盾的,客观上他很支持他爸妈离婚,他妈在一块总吵架,非得住一块膈应彼此也不好。可是他又很难接受这俩离婚后,自己无家可归的结果——房子在离婚手续办完后已经挂着二手卖了出去,陆远后来提前去学校报道,与其说是家里没人,不如说他那会儿就没有家。
他从二世祖转眼变成了丧家犬,打着石膏住在学校的招待所里,每天一醒来就盼着新生赶紧入学,来个伴儿。可是等后来这天真的开始了,看到别人都是家长来送,大包小包的前后拥着,他又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
陆远睡的不太踏实,思绪乱飞,没有主题,也没什么逻辑……一会儿梦到高中考试自己对着试卷怎么都不会,一会儿又梦到一个客户在货物到港后迟迟不提货,故意拖着不付尾款……陆远在梦里气的破口大骂,正咬牙切齿的时候,脸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懵了下,下意识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