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大清来人
我的个性说不上固执,经常因应环境改变想法,所以常给人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但这次我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也要离开欧洲去美洲,任凭威廉姆斯说破了嘴也没用。
无奈之下,他只好听从我的吩咐,开始着手准备到美洲去需要的一切。
这些年作为他们的股东,在他们的生意大获成功之时,按照股份应该分得的资金也不少了。我大笔一挥,这笔钱被全数提了出来,全部用于去美洲的筹备工作。正如我跟威廉姆斯所说,这次去美国,还带着一定的拓荒性质,那么需要带的人必然不可能很少,至少必要的护卫力量一定要带够!
我虽然非常渴望能够到美洲那片土地上去自由自在,却也还不至于到了妄自尊大的地步,最起码的人身安全是一定要保证的,否则命都没了还怎么逍遥?尽管我身上已经发生了“变异”可以说长生不老,但并不表示不会受伤。我怕痛,所以还是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好!
除了钱,还需要人!护卫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我要的并不是那些看家护院的家伙,而是要真的能打能斗、能保护我们一行人安全的人,从一定程度上讲,这种人也算是一种“专业人才”了吧,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好在那天晚上允禔击败黑衣人的情景鼓舞了很多威廉姆斯家的护卫地士气,并且那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东方的技击方式令他们好奇、羡慕不已。之后便有许多人对他盲目崇拜起来。允禔本就是个武将,好斗分子,见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也是欣喜不已,三两下就跟这些人打成一团,他随口的几句指点、时不时冒出的一些兵法,都听得他们如痴如醉,自觉大有进步。看到这副光景。威廉姆斯索性也懒得再去外边招人了,直接把那些护卫拨给了我。如此一来,我得到了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手,他们也得以时时跟在允禔身边接受他地“指导”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至于我要带他们去美洲这个细节,欧洲人本就充满了侵略性,再加上哪里的男人都一样,都梦想着功成名就。听说我要去美洲做一番事业,大多数人都只觉得精神振奋,遇上个把个有家有室脱不开身地,便让他们自由退出好了,于我并没有大碍。
就这样一边准备,一边等待着允祾的返回,只待他一回到荷兰我们就出发。他这趟回去主要是开路的作用,等那边定下来一个固定的渠道。以后的经营只要克拉斯他们自己去就行了,没必要每次都让我们的人跟着。
海上的事情是很难说地,风平浪静的时候可以一日千里,风高浪急的时候则可能停滞不前甚至有生命危险。我原本以为他最少会去半年以上,没想到计算错误,四个月以后。他便成功返航了!
当我从克拉斯那里收到他即将回来的消息时,心头的激动真的是无法细述!这次是他第一次离开我单独出行,对他安全的担忧占到了第一位,其次由于那天晚上的突然袭击,我更加担心起他回到大清以后地境遇。不过现在一切都雨过天晴,只要他平安回来,那我所有的担心和焦虑,便都值了!
允祾的船队回到法国,将第一批原材料交给了克拉斯。虽然我已经成为英法两国的名誉贵族,但对曾经设计过我的卡特琳等人却始终难有好感。所以我将部分配方交给了克拉斯。由他代表我参与一些日常事务的管理。此时允祾交了材料,便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搭乘着威廉姆斯家地商船返回荷兰。
我特意到码头上去接他。从小到大,除了陪康熙出去的时候,我从未这么久离开过他,况且这次他远去大清,音讯阻隔,更是令我觉得心神不宁、度日如年!
码头上,看着打着威廉姆斯家旗号的船只缓缓靠岸,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狂跳,整颗心都几乎要跳出口腔来!
远远地,可以看见船头上站着的人影了。我愈发激动起来。
忽然,从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呼喊,仔细听去,却是有人在大叫着:“娘——”
此时此地的码头上,除了允祾,谁还会这么叫?我顿时大喜,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开了脚丫子就往码头边跑,想要更进一步地接近他。
允禔、乔和瑞安娜跟在我身后,顿时也顾不得许多,紧紧跟了上来。
“敏敏,小心!”允禔一把拉住我,才避免了我一脚跨到海里去的危险举动,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道“船都还没靠岸,你急什么?难不成想跳下海游过去?”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冲动,顿时脸上一红,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然而仍旧伸长了脖子张望着,感觉那艘船怎么那么慢吞吞的?半天也开不到这边来,于是没来由恼怒起来。
这该死的破帆船实在太慢了!看来我得尽快“发明”出其他动力的船只来,提高速度才是!
我眼巴巴地望着,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那艘慢吞吞地船终于来到了我们近前,船身越来越大,而上面地情形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一时间,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里只有那个伫立在船头上地人影,我的心头肉、最最宝贵的儿子!
“娘!”允祾大叫着,不等船停稳,在船头纵身一跃,居然就这么跳了下来!
好在他也是学过武功的人,这一下有惊无险,平平稳稳地站到了码头的地上。
我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疾步走上去,劈头就是一个暴栗:“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呢?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他捂着头,傻傻地笑着,也不回嘴,只是看着我。
猛地,他伸手抱住我。头伏在我地肩头,七尺男儿竟然有了点哽咽:“娘我回来了!”
我的眼眶也一下子湿润起来。再也顾不上其他,只知道紧紧抱住了我的孩子,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有人打扰我们,码头上那些嘈杂的声音也与我们无关,全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们娘儿俩,互相拥抱着,这是天下间最紧密的羁绊!
良久。我松开他,上下打量着他。
经过风雨的侵袭,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多了一些细小地皱纹和刻痕,粗糙了不少。几个月不见,他已经从原来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变成了一个历经风霜地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