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哆嗦,差点一碗药直接泼晏陵脸上。
他也顾不得旁的了,赶紧开口央求:“求您喝药罢,求你了!”
晏陵定定地望向了他,薄唇微抿,目光深沉晦涩,似有话想同他说。
林安愣了愣,竟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了什么。
然后,他狠了狠心,当着魔尊的面,一把钳住晏陵的下巴,强行将药汤往他嗓子里灌,晏陵自然被呛得咳嗽,原本煞白的脸,也红了几分。
魔尊瞬间心疼,刚要出手阻止,随即又想到什么,笑道:“好孩子,做得好!”
等一碗药灌进去后,林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故作镇定地同魔尊道:“父尊放心,孩儿一定好好伺候仙君!”
魔尊朗声笑道:“好!这才像本座的儿子!男人一旦被美色所迷,什么宏图霸业,尽数毁于一旦!”他难得夸赞一句,望向晏陵,意味深长地问,“吾儿可有好法子,让玉郎药到病除?”
林安心惊胆颤,又不敢不回,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有何难?仙君得的只怕还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魔尊:“说下去。”
“若仙君的病治不好,便拿……”林安心里疯狂双手合十,狂念阿弥陀佛,在魔尊的逼迫之下,只能说出,“剜人心,入药为仙君治病。”
此话一出,魔尊极为满意,可能也是头一回觉得,这个儿子有几分自己当年的狠辣。
晏陵抬眸,深深地凝望着林安,他很清晰地看见,林安的嘴唇在哆嗦,眼眶都有些濡湿。
好像随时都可能大哭出来。
可能对林安来说,待在魔尊身边,如置身地狱。
而能救林安逃出地狱的,只有他,晏陵,晏守玉。
没过一会儿,外面有侍卫来报,附在魔尊耳畔,低声说了什么,魔尊神色骤变,便要离开。
离开之前深深望了几眼晏陵,然后才偏头同林安道:“弦儿,你看着他好好用饭,不许再出任何乱子。”
林安被这一声“弦儿”恶心到了,但还是佯装镇定地拱手,沉声应道:“孩儿定不辱命!”
等魔尊这边一走,林安绷紧的身子,才嗖的一下垮了,忙转头给晏陵作揖。
“晏陵,你是能理解我的,对吧?”
晏陵抬手抹掉唇角残余的药汁,下巴上还隐隐浮着发红的指印,面无表情地道:“我不能理解。”
“你——”林安往前凑近,压低声儿道,“我方才也是逼不得已啊,你没听老东西说吗?要鞭笞我五十,五十!”他瞪着乌乌的眼睛,“我会被打成一条死蛟!”
晏陵这才抬眸望向他,语气清寒:“你很贪生怕死。”
“这点我不否认。”林安坦然承认了,又道,“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惧生死的,我说到底了,也只是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可怜孩子。”
晏陵:“你还要剜我剑宗弟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