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听出零柒语气不愉,心道,他还不乐意嫁人呢。
不过好歹零柒救了他一命,沈裕没怎么反抗便牵上零柒的手。
虽然如此有些奇怪,但也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带着盖头,看不见路,一不小心就得摔个狗啃泥。
沈舟霖与沈裕的亲事本就是在府内举行,省去了许多流程。
沈舟霖在屋外早已等候多时,他看了一眼牵着沈裕手的零柒,莫名觉得心中涩涩的,暗自有些不愉。
这是自小秘境之后他第二次看见慕鸿羽牵着别人的手。
就算是姚思檀都没有和慕鸿羽如此亲近过,更加不用说他这个师尊了。
沈舟霖牵过沈裕的手,面不改色的走入大堂,大堂里高朋满座,大夫人正坐在上面,含着笑看着两人。
她想了这么多天也想通了,反正又不是亲儿子乱伦,没有伦理纲常的约束,沈裕既嫁给沈舟霖便嫁了,反正是嫁给自家的人,她又省的操心,沈舟霖总不会亏待沈裕的。
沈舟霖拉着沈裕走到大堂中央,一旁的司礼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沈舟霖拉着慕鸿羽对向天地,齐齐拜下,便听司礼再次喊道:“二拜高堂。”
沈舟霖与沈裕同时转身,对着大夫人跪下。
大夫人看着两人欣慰一笑,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义子如此般配呢?
司礼洪亮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愉悦,道:“夫妻对拜。”
沈裕听到夫妻二字觉得羞耻,面对向沈舟霖却不肯拜下去。
沈舟霖见沈裕不情愿,暗中施力按着沈裕齐齐跪了下去。
沈裕暗恼,偷偷掐了一下沈舟霖的手腕。
“好,好,送入洞房。”司礼拍了拍手,一旁的宾客也纷纷祝福,唯有沈裕因为被沈舟霖抱起往厅外走而感觉脸颊发烫。
他竟然还忘记了还有洞房这一步!
沈裕暗暗握紧衣袖,只希望沈舟霖不要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沈舟霖抱着沈裕走入房中,并未想到沈裕心中顾忌,只是暗自觉得奇怪,他都已经与沈裕结为道侣了,这红尘劫怎么还没有破,到底是哪里不对?
沈舟霖正左右思索着,却听见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喊道:“错了错了,相知相爱方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有人跳过相知相爱,直接成亲的,干脆直接合葬得了,省的麻烦。”
相知相爱?沈舟霖听到这声音眼中凝滞片刻,是谁在说话?
他正思索着,那声音却像是风吹过一般的没了踪迹。
他思索着又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没有破镜,是因为他还没有与沈裕相知相爱。
沈舟霖觉得如今与沈裕也算相识了,也能称得上相知,可这相爱要如何相爱。
光是听着这两个字沈舟霖就觉得别扭,他将沈裕放在床上,正想着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做,便看见沈裕将盖头掀开,原本白皙的脸因为在盖头下有些呼吸不过来而变得微红。
“你,你出去。”沈裕生怕沈舟霖对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见对方面露疑惑,十分自然地在一旁坐下。
“我已经了解过凤城习俗,凤城男女婚俗中没有敬酒这一条,所以接下来应该是洞房。”沈舟霖脸上正经无比,看不出一丁点轻浮,若非如此,沈裕早就动手了,不可能在这里与他废话。
“洞什么房,你还想真的洞房不成?”沈裕面色羞恼。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的好奇,大有沈舟霖敢对他做什么他便与沈舟霖同归于尽的意思。
沈舟霖却对他的举动不以为然,他脱下繁杂的婚服,眼中有些不耐,怎么每次都要穿这麻烦东西。
他十分自然的在沈裕一副要与他玉石俱焚的眼神中躺入床榻内侧,微微睁着眼有些困倦,道:“还不睡?”
沈舟霖并未见过那几个孽徒洞房,毕竟他们对那些修士就是用完就扔,完全没什么感情,根本没有举办过什么道侣大典,也就羞辱他的时候才在他面前做一些龌龊事,但说到底不会太过。
沈舟霖又没有修过道侣,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洞房。
他躺在沈裕身侧对上对方惊诧的眼神理所应当,修真界的道侣双修讲究的是一个心契神合,慕鸿羽如今在梦境中,神魂被封,无法与他双修,既然不能双修,那便只能睡觉了。
沈裕仍是有些狐疑地看着沈舟霖,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名堂,沈舟霖见他许久不动,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就睡了过去。
别说他们如今没办法双修,就算有办法双修沈舟霖也不想与沈裕双修,他们可是师徒,虽然修真界的师徒恋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但沈舟霖对慕鸿羽又没有那种意思,自然不对对夫妻之间的事情研究多深。
沈裕看着沈舟霖半天没动静,确定他睡着了,这才安心地脱了衣服在一旁躺下。
何必和睡觉过不去呢?
沈裕看见沈舟霖睡在一旁便莫名心中慌乱,他总感觉看见沈舟霖就有一种睡了一觉就没有下一觉的感觉。
他感受到心中想法不禁自嘲,这算什么,他还能怕了沈舟霖不成?
沈裕在一阵胡思乱想中睡了下去,两人便这么盖着被子纯睡觉地过了一晚上。
次日,沈舟霖从床上爬了起来,便看见沈裕此刻仍躺在床上,心道:还真是他的徒弟的性子。
他整理好衣衫,穿上鞋,洗漱了一番,见沈裕还没醒,便向屋外走去。
小厨房里,几个家厨正各忙各的,看见沈舟霖进来,立刻停了下来,恭敬道:“将军。”
“嗯。”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你们出去吧。”
几人看着沈舟霖到底没有反驳,毕竟沈舟霖才是主人,于是走了出去,只是心中有些担心这厨房等会还能不能安好。
沈舟霖并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也没有下过厨,但凤鸾剑在他识海中不停念叨:“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啊。”
虽然没做过饭,但幼时师姐时常喜欢做些家常菜给他们,他以往总是在旁边看着,也有些印象。
他抓起池子里的鲫鱼,眼中有些嫌弃,好在修真之人一向是刀尖舔血,沈舟霖适应了片刻,刮起了鱼鳞,剖开鱼腹将内脏取出……
一个时辰后——
沈舟霖提着食盒回了房中,沈裕此刻已经洗漱完穿上衣服,看见沈舟霖回来,只是淡淡道:“你回来了。”
“嗯。”沈舟霖没有多说什么,把饭菜摆好,道:“吃。”
吃个饭沈裕也没有多想什么,他在沈舟霖的身旁坐下,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