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朱医生还没有回来,爸爸会继续追问的。”孟祝祺叹口气道。
“爸爸,那个奸夫朱彪弄死了么?”孟红兵咬牙切齿的问道。
孟祝祺眉头一皱,说道:“奇怪,朱彪和孟五他们三个人一起失踪了,我派人去到卧龙谷看了,连个人影都不见,这不,昨天孟五家里还来要过人呢。”
“不会跑了吧?”孟红兵担心的说道。
孟祝祺陷入沉思之中。
医院的花园里,院长继续做着兰儿的说服工作。
“兰儿同志,护士工作既要有积极的工作热情,更要有崇高的阶级觉悟,我给你讲一个老红军的革命故事。红军长征过草地的时候,我们的一位经过了枪林弹雨的红军首长,受了重伤,手脚不能动,可是又大便干燥,肚子胀得鼓鼓的,怎么办?我们年轻的红军小护士,年龄与你相仿,她怀着崇高的革命热情,用手指伸进首长的肛门,一点一点的将干硬的粪便抠出来,首长得救了,随即又投入到对抗国民党反动政府的斗争第一线去了,最后赢得了革命的胜利。你想一想,这位可歌可泣的红军小护士,她的精神是多么的崇高和可贵啊。”院长充满激情的讲述着。
“后来呢,那个小护士呢?”兰儿关切地问道。
“后来,后来她与那位红军首长结婚了。”院长的话似乎有点尴尬。
“哦,原来是这样。”兰儿若有所思道。
孟祝祺走出了医院大楼。
“院长,谈好了么?”孟祝祺问道。
院长点点头,说道:“兰儿同志还是有一定的阶级觉悟的,孟主任,我遵照你的意见,马上派一位有经验的老护士到二零一病房,兰儿同志先不必动手,可以边看边学习,等完全适应了以后再说。”
孟祝祺对兰儿说道:“兰儿啊,有什么困难就跟组织上说,组织上一定会妥善解决的,另外,我正在设法请朱医生早点从京城里回来,唔,寒生外出还没有回来么?”
兰儿回答说还没有回来。
是啊,寒生,你怎么还不回来?兰儿心中说道,眼眶内噙满了眼泪。
新派来的是一位护士长,四十多岁,做事干净利落,左右逢源,但正义感挺强,是个阿庆嫂式的人物。
刚一见面就把兰儿拖过到一边,悄声问道:“兰儿,那个没蛋蛋的家伙是不是看上你了?”
兰儿吃了一惊道:“什么?我不明白。”
护士长神秘的一笑,说道:“你是特护,明白吗?如果是亲戚还好说,可是你又是假装招工招来的,指定负责二零一房,所以嘛”
“特护?假招工?”兰儿越发糊涂了。
护士长解释说道:“特护就是专门特别护理,不干别的事儿,我们也都管不了你。医院目前人浮于事,根本不缺人手,怎么会突然招工呢?而且就你一个人。”
兰儿疑惑道:“不是说招了一批么?而且还是正式国营职工,还要给套工人级别呢。”
护士长更笑了,说道:“你政审了么?你体检了么?你填写过国营企业职工登记表了么?”
兰儿摇摇头,表示都没有。
“这就对了,他们有意要你服侍二零一房,但是以假招工的形式来办,所以,我想那个没蛋蛋的人喜欢上了你,而你又不知道,不然费劲儿绕这一圈儿干啥?”护士长说道。
兰儿彻底的楞住了。
“咱们都是女人,我是看你单纯的有点傻,这才提醒你的,没有蛋蛋的男人绝对是不能要的,一辈子守活寡,到时候后悔就晚了。”护士长真切的说道。
兰儿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我懂了。”
“这个社会上,吃亏的总是女人,你再好好想想,我先去二零一房了。”护士长同情的望了兰儿一眼,匆匆走了。
兰儿回到自己的寝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溜出了医院。
在回南山村的山路上,寂静的群山,秋风瑟瑟,枯叶飘零,兰儿一面走一面大哭起来,积郁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回到了家里,兰儿把事情如实地告诉了父亲。
吴楚山人沉吟了半晌,说道:“兰儿,爹爹让你受委屈了,孩子,我们走吧。”
“走?寒生还没有回来啊。”兰儿惊讶道。
“等不及了,他们随时会将我们收容审查,在那种地方,你娘亲的身体是承受不了的,至于寒生和朱医生,我们安全了以后再设法联系。”吴楚山人说道。
“我要给寒生写封信。”兰儿说道。
“好的,孩子。”吴楚山人叹了口气,走进西屋去与荷香商议。
黄昏时,他们一家人带着简单的行囊,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南山村。
已经走了很远,回头望去,刚刚长出点新毛的笨笨仍站在路口处,痴呆呆的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