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美,似乎又是唯一与这里相衬的,因为只有她,才配得上这样的万家灯火,远离战乱,仿若天山人间夜色.
不知道天下真的太平了之后,她又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那时候的桑诺曦,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安洛旸忽然有些惆怅,却疏忽了她居然冒出想要桑诺曦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
“洛旸你快看,那边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思绪里的主角忽然将她打断,她感到手背上覆过来柔软的温热,桑诺曦的眼睛里亮晶晶,视线里的一切画面,都搁浅在她瞳孔里失去了速度.她掌心可真暖啊,安洛旸这样想,这夜晚平静的不真实,就像偷来的一样.
安洛旸就这样六神无主地被她牵着走,脑海中的她与眼中的重重叠叠,吵闹声、灯光,面孔全部鲜活起来,转眼,她已经被桑诺曦拉到了人群之中,只见鼓楼上高高的挂着红花,铜锣,有一位身材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衣男子,手拿绣球,安洛旸感觉到好笑又困惑,听说过有女子抛绣球选亲,怎么现在男子也如此了?
这样想来,放眼望去,只见鼓楼下果然黑压压站着的,都是女子,姿色各异,也不乏上等长相的,不知这男子是什么来头,竟然惹来这么多女子为他争先恐后。
虽然已是深夜,但鼓楼下却灯火通明,两边围着整齐的栅栏,栅栏上方全部点亮着一盏盏高高的油灯,火光映的每一位鼓楼下栅栏内的女子面孔鲜明。
“哎,都听说有抛绣球寻夫,这么男子也来抛绣球?”桑诺曦小孩子兴致,看到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免又来了兴趣,拼命挤到人群最前方,随口问了一句身旁的大娘。
“二位姑娘是外地人吧?你们有所不知,这位许公子在我们都江是大户人家,要是哪家姑娘能许配给他,那下辈子都是衣食无忧啊.”大娘看了看身边的人,又将嗓门压低了几分”可是许公子哪都好,就是身子骨柔弱,不敢见日光,太阳底下坐久了,会晕厥,先生说他命中火性相克,只能拿来当女子养,成年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这身子啊才有望好起来。所以这不,又见不得光,他只能在晚上招亲。”
原来如此,桑诺曦听的津津有味,伸长了脖子向阁楼上打量,只见那位许公子容貌俊俏,五官也算端正,温文尔雅的模样,就是脸色惨白的有些骇人.
许离一脸愁云地望着阁下,在他眼中,那些挣扎着,期许着,欲欲跃试的面孔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的,他从儿时就体弱多病一直被父母小心呵护,不能出门像其它男孩子那样玩乐,不能去私塾调皮捣蛋,他的功课从来都是父母将先生请到家中教授,他从小到大只有唯一的一位玩伴,五岁被家人买来给他做书童的阿强.
许离从小到就只有阿强这么一位兄弟,他们一起捉蜻蜓,读书,玩泥巴,偶尔还会躲着大人跑到都江边的河里玩水,有一次被下人发现,阿强回家后差点没被老爷打死.
从那以后,许离察觉到,阿强与自己有了些距离,忽然变得中规中矩了,他偶尔提议去河边玩玩,阿强都会吓得脸色发白,哭着说”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少爷,如果被老爷发现了,我会被打死的,你就饶了我吧,少爷.”
除了平时在一起读书,阿强身边又出现了其他的玩伴,也是,有谁愿意整天和他这样弱不禁风的药罐子在一起呢?渐渐地,许离开始痛恨自己这犹如废物一样的人生,他的一生就像一盘早就落子无悔的棋一样,每一步都被安排好了,就如同这荒唐的亲事,这些女子对她有爱意吗她们不过是认为嫁给他就可以后半生风风光光而已,而他呢又爱这里面哪位女子吗呵,什么都没有,想到这些,他不禁痴笑起来,混杂辛酸,想起这无意义的姻缘,也就更无所谓了,手一掷,将绣球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