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靠近的清淡药香,携着丝丝甜味,柔软的温度在他唇上一触即分。
等到他眼前连晚晚的背影也看不到,他才后知后觉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忽然感觉脸颊升起一股热意。
他和她又不是第一次亲吻,也早就有过很多次唇舌交缠的深吻。
可她有多久没有主动亲吻过他了?
这次,她也没有捂住他的眼睛。
容厌眼中神色渐渐软下,唇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他许久没有那么开心过,就连无时无刻不再折磨他的头疾,此刻好像也舒缓了些。
只是……
她为什么那么突然地吻了他一下?
容厌撑住额头,慢慢揉了几下额心。
她亲他亲得多了,就连将裴成蹊当作替身那段时日,晚上也能为了应付他亲吻,这次,大概也是在敷衍他。
等到晚上,他终于又留在了椒房宫。
晚晚今日待在药房中太久,身上沾染了重重的药味。
等她沐浴完,容厌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此时披着外袍在书案前批复些信函。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御书房中处理朝事,他做事的效率很高,在御书房中更是方便他下令,基本傍晚前、偶尔午后一两个时辰,他便能处理完当日需要他过目决策的朝事。若非又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算计,他很少会让人将朝事搬到寝殿,熬到晚上还在处理朝事。
最近这段时间,兴许是北疆的战事在即,事情多得让人喘不过气,他此刻书案上还摞着不少折子。
晚晚出来之后也没有打扰他,先行躺到了床上。
见她出来,容厌便撂下了笔,将手又洗了洗,而后才回到床榻上。
晚晚瞧了一眼他没处理完的那些,“不看完再睡吗?”
容厌让人熄了灯台,道:“又没有什么急事,明日上朝前看完也可以。”
晚晚也不怎么在意。
这都是他自己的事。
灯灭之后,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夜不能视物。
容厌搂抱着她,寝殿之中地龙热气充足,甚至还有些热,他怀中温度刚好,晚晚也没有排斥,便任他抱着。
他和她不知道这样抱着入眠过多少次,感受着怀中她轻轻的呼吸和心跳。
容厌没有见她的这些时日里,那种凝滞般的沉闷和无趣似乎全都被压制了下去。
他轻声道:“晚晚。”
晚晚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他问:“白日你亲吻我的时候,是将我当作谁?”
晚晚:“……”
她真想让他不要说话。
“你睡不睡?”
容厌问道:“这次,应当不是将我当作楚行月?”
晚晚眼睫动了一下。
楚行月。
邢月。
她其实不是很想知道师兄到底是谁,反正他已经死了。
晚晚回答:“这次不是把你当作师兄。”
容厌心中的宽慰彻底落在了实处。
好歹,好了那么一点。
就算她只是想要他别妨碍她,可她这次的亲吻没有再将他当作别人。
而且……容厌眸中微微深思。
他这回说的是,楚行月。
她知道她的师兄邢月就是楚行月。
晚晚没有理会他那么多心思,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便睡过去。
许久没有再同容厌一起入眠,她也许久没有再梦见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