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厉一听便心生不愉,想也不想便哼声道:“如今皇兄竟还有心情品茶,肃恭一届武夫可无此雅兴,皇兄还是去找些衷情此道的文人陪着一同开个茶会较为合适!”
见慕容厉这副样子,慕容时收敛了笑容,侧过脖子正视他:“何以太傅毒发愈重了?何以太医重新配制的药浴中,竟有返生丹与冬虫夏草这两味?”
“那是什么?不都是药么?”慕容厉摸不着头脑,但也隐约觉得自己师傅体内的毒只怕远不止他看到的那般只混身无力经常昏睡而已。
他皱起浓眉想了好一会,才将太医交待之事告诉了慕容时。
孰料慕容时面上脸色大变,失声道:“银针渡气、药浴逼毒?!慕容厉,你这个……”他自幼在宫里从未学过如何教训人,更别提骂人了。因而想不出来要如何形容慕容厉这等愚蠢举动,硬生生收住话,噎了好一会才挫败的低下头,喃喃道:“你这只知习武的侯爷究竟是如何照顾师傅的?必是你心不在焉不曾留心!否则以师傅他那等卓越高傲之人,本就文武都独步天下,若非毒素已深入五脏,又怎会依从太医借药物之力强行运功逼毒?又怎会只是混身无力时常昏睡?……他必是,怕你我担心难过,又唯恐小师弟在侯府过得不好,才时时提气勉强装作与常人无异……可你这、你这蠢才!竟毫无所觉!”
说着,慕容时长身而起,叫来远远守在院子另一边的王福,吩咐他赶去太医院问清了太傅病状。又等了两刻钟,王福回来报讯,慕容时与慕容厉这才知道郭逸如今可吃什么,不可吃什么,食补还是药补,要多久方能痊愈。
慕容厉苦着张脸,连坐也不敢坐,耳中听着皇兄安排人手去准备药膳与后面庭院内室浴池中换水为药、加派人手的事宜,心中净是郭逸苍白面色、靠在床头清清淡淡的样子,手中握着那管翠玉笛,忐忑难安。
约又过了两刻钟,慕容时才将这些安顿好,心中想着已过了一个时辰,太傅早应疗伤完了。可转头见慕容厉仍站在原地发呆,登时气得举起茶壶就要扔过去,口中连吼带教:“慕容厉!当下是哪个时辰了?你怎还在此处愣着?可曾进去看过太傅了?”
那些宫中内侍与宫外侍卫们,无论是随驾而来的,还是留守凤鸣轩的,又有哪个见过平素斯文儒雅的慕容时这等模样?此时一个个全都躲得远远的张大嘴巴看着这皇帝陛下为了当朝太傅如此大动肝火,俱都暗中明白了一个道理:宁得罪陛下,莫怠慢太傅;宁被侯爷打,莫遭皇上骂!
待得这俩人进房查看时,郭逸已顺利度过第一个时辰,自一旁备好的温水浴里洗净了周身污秽,擦干周身水渍正坐在床前着衣。
“师傅!”两人一左一右将房门小心推开,望见郭逸上身仍是赤着,立即又飞快的转身关上房门,如两尊门神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慕容时倒还好,虽未立后,宫中妃子也有好几个,自是看惯了各式男女不觉得特别不妥。可慕容厉就不成了,他本就成日胡乱臆想,这时立即低垂了脑袋不敢乱看,却又觉得鼻腔内一阵阵热意像是有东西要流出来!
仰高脑袋吸了吸鼻子,慕容厉勉强问道:“师傅,您何时换了浴桶?为何不唤肃恭进来?”
郭逸原被这两人在院中闹出的动静弄得险些以为出了何事,正欲穿好衣衫出去看看,哪知他们倒进了房里来。略一思考郭逸便明白必是慕容时有意问过太医,弄清缘由才想起他这个太傅未曾叫人进来换药添水,这才急忙进房探视,应是怕他有何不妥。
思及此,郭逸笑道:“凤鸣轩中这许多侍从,方才懿轩疗伤时又有肃恭在外守着,为师本就无事,又何须唤人?”
说完他又看向慕容时,一面继续俩人未曾进来时的动作穿好衣衫,一面耐心解释道:“懿轩与陛下和侯爷纵然是师徒,但你们一个是王爷千岁,一个是九五至尊,此处又正是皇宫大内……无论于理于法,又岂是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