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不由得想起,初闻这名字时,自己年仅十九,与当今皇帝相同之年龄,却已有爱妻云儿伴在了身侧。
第四十一回
那时两人已随先帝回宫,平日里住在宫中军机营内,并不曾靠近过朴宸殿以外的后宫建筑。
偏就在那时候,先帝新封了皇后,却并非慕容时、慕容厉之母——他二人生母乃是前任皇后,却是诞下慕容厉时,便因难产病逝在宫中了。
郭逸还记得当日从南边小国逃回邺城时,与前几天同样是身中巨毒,每日数次泡在浴桶中运功疗伤、逼出毒汁。就是那将好未好的时候,云儿终忍受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云儿告诉他,幼年时亦是有父有母,家中尚有一名小妹名唤雨儿,原居于岭南小国之中,世代研习阵法与用毒之间的关联。
却谁料她竟无法完全解去郭逸身中之毒,这一向刚烈自强,险些成为一派之首的女子,这才急得痛哭之声。
郭逸人在阁顶上,心已回到六年多前,下面秋月何时走了,他自是不知道的,而那雨儿公主推窗向上望了一眼,他亦是不曾看见。
更不曾见着雨儿眼中的愤恨与难堪。
直至近亥时,郭逸才摇晃着回到凤鸣轩的居所之中,望着出门前画了一半的画,捧起酒坛又是一通豪饮。
酒至酣处,郭逸取出翠玉笛,想要飞身跃至屋外那株百年青松上,却怎料实是喝得太多了,人是上去了,手却抖了一抖,翠玉笛眼看着就将自四五丈高掉至地上去!
“云儿!”郭逸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就伸长手臂跳了下去!
此时,朴宸殿寝宫龙榻之上,正演出一场慕容厉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过的戏码。
慕容厉原本是打算掀开御帘查看,却不料帘后似是已有人等候许久,他一只手刚碰到御帘,便有另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他、扯了进去!
力道之大,使得慕容厉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若是在战场上,肃恭你岂非已作了敌人刀下鬼?”慕容时端坐榻前,一只手仍紧紧抓着慕容厉的手腕,面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只不过周身朝服已然褪去,只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
帘内亦无他人。
慕容厉半张着嘴,有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动动手腕想教慕容时放开,却不料慕容厉笑则笑矣,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皇兄,”慕容厉皱了皱眉,嗅着空气中的龙涎香气,隐约有些困意,却仍是勉强道:“若是肃恭有何事未曾做好,还请放开肃恭再说罢。何况,若不是在皇兄宫中,肃恭又怎会如此大意?”
说着,他便径直起身,只留一只手仍在慕容厉掌控之下。但此刻的他,纵是这一只手被制了,也还应是有办法挣脱的。可对面坐着的不单是慕容厉的兄长,还是越国的皇帝陛下,他又如何敢放肆?
思量一阵,慕容时仍是不曾松手,也不曾再说什么,只是略偏了头打量着他,那双凤目中流露出的光彩,就好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一般!
“皇兄是想等这龙涎香发挥它应有的效用,再松开肃恭么?”慕容厉突地开口,面上那往日里在郭逸面前的温和乖顺早不知去了何处,余下的只是愤怒与压抑已久的疲惫。
慕容时呵呵笑着,连肩膀都在颤抖,好一会才止住了笑声,站起身搭着慕容厉的肩柔声道:“肃恭,终是不再扮师傅面前那乖宝宝模样了?为兄还以为,肃恭这次寻到师傅回来后便会一直温顺下去,直至天荒地老,哦?”
慕容厉面上腾的涌起一阵红潮,呼吸亦变粗了几分,却仍是板着脸道:“皇兄,且先放开肃恭再说。况且皇兄既知肃恭并非师傅所见那般,便该清楚,纵然是太医院秘制的龙涎香加上皇兄的困龙锁,亦无法困住肃恭!”
“是,是,”慕容时咯咯笑着,“为兄知道,肃恭在师傅面前就连习武亦只是耍花枪罢了,又何况肃恭早